梁凜眼圈泛紅:“是,我的確是瘋了。”

魏熙寧:“還請殿下自重,殿下既然已經決定迎娶妙雲為側妃,又要迎娶胡家大小姐為正妃,就莫要再對我說這些奇怪的話了。”

梁凜苦笑。

“我隻不過想看看你的神情是否有半點會因為她們而惱怒,但你沒有。”

魏熙寧:“殿下,我從未喜歡過,又為什麼會惱怒?”

梁凜心中猛然一痛,他從來都是呼風喚雨的人,自小想要的東西,無論是父皇還是母後都會第二日為自己送到麵前,他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麵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會說她從未喜歡過自己。

他轉身離開,他在心裏發誓以後會要魏熙寧後悔,可是每每看到她平靜無波的眼神,自己便會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兩位皇子不日都要成婚的消息,隨著旨意到胡府和魏府,一時之間京都城中的閨秀們又感慨又失落,感慨於終於有人能嫁入九王府,也不必憂心自己是不是會被賜婚,失落於溫潤如玉的七殿下,在成婚那日,正妃和側妃都要入府。

允嬪的事情,皇後並沒有讓熙寧過問。

未央宮中,雖然允嬪在東配殿胡言亂語,可到底是未央宮中有兩樁喜事進門,眾人都是一片平和。

晚上,熙寧當值,皇後卻將她叫到寢殿內。

她拍拍身旁的床鋪:“明日你就要回魏府備嫁了,今日就和本宮一起聊聊家常吧。”

熙寧惶恐:“熙寧不敢。”

皇後將她拉過來,她隻好躺下。

皇後的聲音異常溫柔:“兩個兒子,一個是我生的,另一個是我養大的,對我來說沒什麼分別,做母親的總是要多操心一些,凜兒他自小沒吃過什麼苦,隻怕你與九洲成婚後,他心中會有鬱結,本宮自會讓他多多紓解。”

熙寧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皇後的眼睛。

她隻得小聲說道:“多謝娘娘一番苦心。”

皇後拉過她的手:“還記得九洲剛來未央宮的時候,他不過六歲,蕭淑妃在宮門前自刎,可你後來也知道了,那日蕭錦揚抓了我們,自己承認當年的事情是他做的。”

“迎春當年入宮,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陛下,也許她和蕭錦揚已經走到了一起,本不會入宮過那心驚膽戰的日子,當初我也曾哭鬧過,可陛下卻用前朝後宮不可分割的理論,對我的話熟視無睹,迎春進宮不久,蕭家便滿門滅族。”

魏熙寧大概能勾勒出一個帝王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的不擇手段,更知曉蕭府功高震主的下場必定慘烈。

皇後又繼續說道:“當年也是南巡,蕭淑妃隨行被擄走,九洲也一同被擄走,蕭淑妃自刎於宮門前,保住了九洲的名聲,從那天開始,他便養在了未央宮裏,成了我的兒子。”

“熙寧,他是個好孩子,京裏從前那些傳言,不過是他從不屑於解釋罷了,他的那些兄長,妒忌他的軍功,背地裏做了不少文章,還好,以後有你陪著,他也能好好生活。”

魏熙寧看著皇後。

“娘娘,我們都要好好生活。”

閑話一整晚,第二天熙寧最後一次做未央宮的女官,她為皇後戴上釵環,係緊衣袍。

看各宮後妃過來請安,又聽她們向自己和妙雲道賀。

傍晚時分,坐上了回魏府的馬車。

魏府人人喜氣洋洋,雖然仍然是三姑娘嫁九王府,可這次既有聖上指名道姓的賜婚,又有陛下和皇後著意為三姑娘添嫁妝的意頭,麵子裏子都有了。

魏老爺拉著春小娘在府外相迎。

春小娘懷裏還有一個胖胖的嬰孩。

“熙兒,你終於回來了。”

“快快,你的聽雪閣如今被你父親擴建了許多,快回去看看,熙兒你可真給阿娘長臉啊。”

魏夫人站在不遠處拉著一張臉。

大姑娘和二姑娘陰沉著看著魏老爺抱著幼子,牽著春小娘,又一臉諂媚的看著魏熙寧。

“娘,你瞧他們,牛什麼啊,不過是在未央宮裏當了半年奴才罷了,趾高氣揚的給誰看,一個庶女入了府,不先去拜見嫡母,真沒規矩。”

魏嫣然的話音剛落。

魏夫人便冷冷地開口:“之前讓你嫁,不嫁,你若是當初應下,聖旨上若是寫了你的名字,你如今便是那風光的人了,日後成了九王妃的就是你,可惜你不嫁,還讓我鬧出那番笑話,本想送你們入宮為妃,但你們卻愚蠢的上了穗寧那賤丫頭的當,讓麗小娘那樣的賤女人的女兒入宮,封了兩人,若非你們自己不爭氣,這些好事兒都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