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2 / 2)

曲巧七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沒事兒,我就是路過,想著來看看你。”

吳家娘子哦了一聲,禁不住又抹起了眼淚:“友翁不在了,你說我可怎麼活啊……”

曲巧七握著吳家娘子的手勸著:“別哭了,哭壞了眼睛如何是好……吳訟師若是知道你這樣,更不能瞑目心安了。”

吳家娘子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曲巧七:“早上還好好的呢,我就不該留他自己在家去買藥。巧七啊,我一個人,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

曲巧七默默地歎了口氣,正琢磨如何勸解,門外忽然傳來嘈雜之聲,原來是開封府的衙役聞訊趕到,李忠良正向衙役交代著案情,隨後又是一陣亂糟糟的搬運動靜傳來,原來是衙役們正將吳友翁的屍首搬走,緊接著李忠良的聲音又從門外響起:“吳家娘子,還請節哀順便,我定會找到凶手,給你和友翁一個交代的,我先告辭了。”

李忠良剛開口說話之時,曲巧七便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暗自緊張,直到李忠良說到“告辭”二字,這才鬆了口氣。李忠良之前的舉動令曲巧七頗為起疑,但自己對官差查案事由一竅不通,也不敢胡亂揣測。再看著戚戚哀哀抽泣不停的吳家娘子,曲巧七更是覺得此時還是別再多事為好,強強把這個發現咽進了肚子裏。

李忠良雖然掩蓋了吳友翁留下的證據,但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匆忙回家準備和王婉真好好商量一番,沒想到回家一看,王婉真竟不在家中。李忠良又急又躁,但也不知上哪兒去尋娘子,隻好焦心地等待。

傍晚時分,王婉真才急匆匆而歸,她剛將傘收起立在門口,正抖著衣裙上的雨水珠子,李忠良已快步過來,不過並未幫娘子打理,而是謹慎地向門外看了幾眼,隨即把門關上。

李忠良急切地小聲問:“你去哪兒了?”

王婉真一邊整理著頭發上的水,一邊向自己臥室走去,口中支吾道:“我……去了趟謝庫……家裏沒銀錢了。”

說著,王婉真走進臥室,返身將門關上。

李忠良急切地敲了敲門:“我有大事要同你商量。”

王婉真:“我……先換身衣服。”

李忠良急道:“隔壁院的吳訟師被人殺了!”

屋內傳出王婉真的驚呼聲,隨即門被推開了,王婉真驚恐地看著李忠良:“你不是說要去吳友翁家嗎?他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李忠良避開王婉真的目光:“你瞎想什麼呢?他的死怎麼會和我有關?”

王婉真略微鬆了口氣,但仍疑惑地看著李忠良:“那你緊張什麼呀?查案就是了。”

李忠良:“問題是吳友翁死的時候手指著咱家院子!”

王婉真呆了片刻,緊張地問:“那件事……不會被他發現了吧?”

李忠良皺眉不語。

王婉真:“或許……他指著咱家院子是巧合?”

李忠良搖了搖頭:“他既然死前還有氣力,為何不指凶手的去處,為何不寫下隻言片語?偏就指著咱家院子?”

王婉真驚懼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哆嗦著小聲問:“那怎麼辦?”

夜色深沉。

李忠良家院子籠罩在黑暗之中。

李忠良拿著把鐵鍬,在院子的一處角落裏揮汗如雨地挖著。王婉真則舉著一盞油燈一邊給李忠良照亮,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

院子外稍有人路過的聲音,李忠良就立刻停下,聲音過後才開始接著挖坑,而王婉真更是不時緊張地看看隔壁吳友翁家的窗戶。

隨著土坑越挖越深,王婉真眼中漸漸湧出淚水,但她強忍著不發出哽咽之聲。

終於,李忠良停下了鐵鍬,在挖出的坑前蹲下了身子。

坑內是一具成年人的屍骸,在油燈光亮的映照下,屍體顯得更加詭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