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 2)

那天,我簡直不敢相信,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考驗我對他的愛情,我假裝很心痛的樣子回答他:“如果你離開這個世界,我就跟你一起走。”

“不!你絕不能這樣做!”他頓時聲嘶力竭,嚇得我往後倒退了幾尺,然後我感覺他在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眼神空洞而又淒慘,聲音顫抖而蕭瑟,“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三天前,我也不相信這個事實,怎麼也想不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

“玄時,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在和我開玩笑嗎?……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以後不許開這樣的玩笑!”我生氣的責備他,完全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是真的,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他默默的說。

我們沉默了很久,這份沉靜讓我感受到死亡籠罩在他身上的恐懼,“這不是真的!不,不可能的!”恐懼讓我渾身顫栗,我捂住耳朵,拚命搖頭,從頭到尾隻會重複這句話。

他痛哭了起來,把我緊緊摟在懷中,我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悲痛的哭聲,那聲音讓我害怕極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是那麼的努力生活,那麼的愛惜自己,怎麼會讓我得這樣的病?我甚至感覺不到身體有任何病痛,為什麼醫生非要說我得了這該死的病?!……”

他的哭泣讓我體驗著現實,我開始確信他說的話,雙腿漸漸發軟,渾身哆嗦的厲害,隻覺得他的雙臂非常有力,將我緊緊的箍住,不停的在我耳邊哭訴:“我該怎麼辦?林菲!本來想假裝堅強的安慰你,可我還是沒能做到。你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真相,如果不告訴你一切,從你身邊突然消失,我想你一定非常氣憤,也會痛恨我,想到我因為死去,不能守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我離開你的真正原因,也許你還會因此憎恨我。想到你對我憎恨的眼神,我就無法承受。所以,我還是選擇告訴你一切,即使讓你受到打擊,我也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受到情感上的傷害。對不起,不能遵守與你相守一輩子的承諾了。在我短暫的生命終點,我希望你比我堅強,這樣我才可以安心。你不要害怕,在我僅有的時間裏,我會努力陪伴在你身邊……”

這是我聽到的最可怕的話,他的聲音淒婉,仿佛在交待遺言。幸與不幸的轉換隻在一秒之內,從我聽到他被宣判生命無幾的那一秒開始,我的世界隻剩下了灰色,讓人絕望和心灰意冷的灰色。

我感到無可奈何,流盡了淚水,心髒也早已掏空,那些天,我度過了人生中最絕望的歲月。幾天後,他在寢室裏休克,被送進了醫院。聽到消息後,一種殘酷的真實感讓我天昏地暗,仿佛掉進了一座無底的深淵,隻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往下墜落,悲痛讓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醫生白色的長袍,都特別刺眼。鍾妮陪護在我身邊,我睜開眼睛,顧不得一旁的醫生,揪住鍾妮的衣領嚷嚷,“玄時現在哪裏?我要見到他,帶我去見他!”

“冷靜點,他很好,就在隔壁,等這瓶水掛完……”鍾妮急急的想穩住我的心情,我顧不得所有,用力撥掉了輸液針管,衝出了病房,在走廊裏到處亂竄,尋找玄時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