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吳瑞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如東方巨人佇立在我腦門前,俯視著我,聲音冷酷而堅硬。
我跪在他的腳邊,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他,渾身打著顫。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怕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想躲他!我懊惱極了,後悔極了!大大方方問候一聲,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
他用冷若冰霜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估計是嫌我的樣子難堪,把手伸到我麵前。
我陷入了另一個尷尬境地,是抓住他的手爬起來,還是像小狗一樣爬起來,這是個難以抉擇的問題。我的心讓我不要抓住他的手,可是行為卻背叛了我的心。我從身後緩緩抽出手,遞向了那雙結實的大手。
這是一雙溫暖的手,雖然手背冰涼,手心卻潮濕而溫暖,這溫暖化作一股力量通過手心向我傳遞,使我渾身酥軟。
緊接著,我逃離了咖啡館,一口氣跑回鍾妮的公寓。我捂住發燙的臉頰,在屋子裏大喊了幾聲,鑽進冰箱裏喝了幾杯冰水才輕鬆了些。
我把相親的遭遇告別了鍾妮,鍾妮笑得前仰馬翻,這讓我更加難堪,原想得到鍾妮的安慰,卻不知當成了笑料。
我躺在沙發裏,無意懲罰鍾妮的無情無義,因為我要思索更棘手的問題。今後我要怎麼麵對吳瑞?回想蹲在咖啡館裏逃跑的樣子,我就恨不得宰了自己,看來我的EQ也不怎麼樣,控製情緒的能力還不如IQ。
正在我搬著手指冥思苦想之際,《IBelieve》的音樂響起,那是我的手機鈴聲,我一看號碼,是老爸,這才想起外科醫生,也不知道事發之後,他去了哪裏,估計把我當成神經病逃之夭夭。這會兒老爸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外科醫生埋怨老爸騙他之事。等著挨批吧!我按下接聽鍵,話筒離得遠遠的,害怕老爸如雷貫耳的聲響。
“小菲,那個外科醫生怎麼樣?見到了吧?”看來老爸還沒有收到消息,我暗自慶幸。
“哦,見到了,還行。”我打著嗬嗬。
“他對你印象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可能?”
“爸,順其自然吧,第一次見麵就確定關係,那是彼此一見鍾情,我們不屬於這種情感範疇,所以,你別操心了,掛嘍!”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老爸,又重新鑽進沙發。
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又想起,我以為又是老爸,“爸,你煩不煩,都說了順其自然……”
“誰是你爸?!可不可以先看號碼再接?!”我一聽聲音不對,是吳瑞,忙疊聲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怎麼能用那樣的口氣接長輩的電話?!……”他又開始數落我,語氣冷酷、堅硬,而且一氣嗬成,這是他教訓人的特點,數落完後,停頓了一秒,喘了口氣,換了一種嚴肅的口吻通知我,“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兩點鍾去機場,跟我去北京開會,時間是兩天!”
接完電話,我傻愣愣的坐著,鍾妮急忙問我是誰,我說是吳瑞,她問我是什麼事,我說他讓我和他一起出差,然後聽到鍾妮驚呼的聲音。
鍾妮開始給我準備行裝,她把這次出差看作是我和吳瑞關係轉變的大好機會,而我卻還沒有做好麵對吳瑞的準備,在咖啡館悲慘的一幕讓我顏麵掃盡。
當我拎著沉重的行李箱出現在機場,吳瑞的表情告訴我,我的顧慮是多餘的,他早忘記昨天咖啡館的那一幕,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身後的行李箱,用那副可以申請專利權的麵孔訓斥我,“你以為是去旅遊嗎?!”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行李箱,隻有我的行李箱三分之一大,這才明白原來我太重視這次出差,隻是兩天時間,我卻帶上了可以過一個月的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