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張機票遞到我手上,轉身向檢票口走去,我拎著行李緊跟在他身後,辦好托運,登上機位,直到在他身邊坐下,我才鬆了一口氣,獨自倚著窗口,跟隨機身一起飛往藍天白雲。
兩個小時的空中旅行是沉默的。從飛機起飛後,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飛機降落。也隻有在他安靜、沉默的時候,我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觀察他。
我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仔細閱讀眉宇間的那份相似……那寬闊的額頭,舒展開的眉毛,緊閉的雙眼,精致的鼻梁,微微張開的唇間,還有那雙環抱胸前的雙手……
這一切的一切觸摸在我的靈魂深處!我的眼睛濕潤了!一股強烈的欲望激烈著我,讓我不由的伸出手,想要觸摸那些似曾相識的器官!我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停在那些似曾相識的器官麵前,隔著空氣和塵埃,用心觸摸著……是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我的心在翻騰,在悲傷,在回憶……我知道這是一份安慰,是對失去的美好記憶的緬懷!當我的身體離地球越來越遠,離天空越來越近時,我內心的那份感情就越來越濃!我知道離那個人越來越近了,近得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在我身邊,就在我心裏,像萬裏長城一樣砌在我靈魂深處……
一邊緬懷過去,一邊感觸現實,淚水沿著我的臉頰緩緩流下,我悄悄拭去,不讓淚滴驚擾身邊的人。他似乎很安靜,或者已經沉睡,根本感覺不到別人的存在。我從回憶裏走到現實中,此時的吳瑞又變成了那個冷酷堅硬的男人。他熟睡的模樣讓人憐愛,讓人迷醉!他的世界裏好像隻有他自己!我倚著靠背,靜靜凝視著他,他的世界裏究竟有些什麼?愛情?親情?友情?事業?這些我都想知道,想弄個清楚……他有過美好的愛情嗎?或者,他曾經轟轟烈烈愛過一個人,而那個人讓他受到了傷害?!冷酷和堅硬是他用來掩飾自我的道具嗎?!那個讓他受到傷害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她漂亮嗎?可愛嗎?心地善良嗎?比我又將如何?……我的思緒像一輛持韁的馬車沿著崎嶇的道路顛簸,直到飛機降落,吳瑞從沉睡中醒來!
我和吳瑞從機倉出來,取了各自的行李,向機場大門走去。我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吸引了,那女子時尚、華麗,在機場大廳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我好奇的湊上前去,想仔細看看她的容顏是不是和身材一樣亮麗。可惜,她戴著目鏡看不出臉龐,我失望的從她身邊穿過。
正在我準備穿過她身邊的時候,那女子突然摘下目鏡,我一看,怔住了,這不是蔣瑤姐嗎!我一下跳到高挑女子麵前,驚呼出來,“蔣瑤姐!是我,我是林菲!”沒想到一年多沒見,蔣瑤姐更漂亮,更時尚了。蔣瑤是我小叔的前女友,在和小叔拍拖時,我們曾經見過幾次麵,和小叔分手後,我再沒見過她。沒想到一年後,我們會在他鄉相見。
蔣瑤見到我也先是一怔,露出驚喜的笑容,她的笑容還是那麼驚豔、美麗,她用閃爍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林菲!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對了,你怎麼會來北京?!”
“我是來開會的,你呢?”我抓住蔣瑤的胳膊,心情特別激動,早已忘記身後的吳瑞。
“我也是來出差的,不過馬上要回去了!”蔣瑤忽然停頓下來,目光鎖在我的臉上,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猜測她想問我小叔的事情,正在心裏掙紮著,隻聽她小心翼翼問了出來,“一凡……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