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初顯身手(1 / 3)

劉銘傳給畢乃爾描繪的美好前景,就像一隻聖誕夜裏即將出爐的烤火雞,饞的畢乃爾垂涎欲滴,兩眼發光淌著口水急切道:“什麼樣的光環?如何獲得?”

“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叫洪家山,那裏有一夥占山為王的匪寇,據探馬回報,這夥匪徒大約有七八百人,為首的叫胡野驢。我本沒打算清剿他們,最近不知為何三番五次騷擾我們控製的官道,還傷了十幾個弟兄,我就想讓你露兩手摘得頭功,徹底鏟除這幫為非作歹的禍害。為此我把四千人馬和十二門炮全都帶出來,滅了他們你就是銘字營炮營的守備,等再立幾次功,我就向李鴻章大人保舉你為遊擊、副將和總兵。憑你的能力用不上幾月就可以衣錦還鄉到六安提親,到時候跟黃大小姐成親時,六安的康知府見著你都要以禮相待,豈不風光?”

畢乃爾對洪家山的土匪也有所耳聞,當初出賣自己的“大黑腦袋”就曾經提起過,一想起蘇家屯所遭遇的慘狀就曆曆在目,恨不得馬上就飛到洪家山腳下大展神威,滅掉這夥強盜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可是畢乃爾有一點不明白,這股土匪跟四周揭竿而起的起義軍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劉銘傳卻抄起牛刀大動幹戈殺一隻小雞,就算全殲了這夥土匪,大清朝就能為自己封官?臉上不由得流露出迷惑的表情。

“老畢,說實話,我帶這麼多人馬並不是為了協助你消滅這夥匪寇,就想讓他們長長見識,順便為你戴上光環,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嘿嘿,打土匪倒無所謂,就怕對方不堪一擊,芝麻大點事如果讓朝廷知道了,還能給我升官嗎?”此刻的畢乃爾完全被當官的光環誘惑住,貪婪的望著劉銘傳。

“老畢,這你就不懂了,撚匪、撚匪,撚在一起就是匪,幾十人叫撚子,十幾萬也叫撚子,你管他舉旗造反還是占山為王?事後在寫捷報時冠上撚匪的名字就是功勞,這事不用你操心。”

“那守備多大官?”

“正五品,明白什麼的正五品嗎?”

“不知道。”

劉銘傳心中暗笑,不知道就好辦,說道:“你走過不少地方,見沒見過縣太爺?”

“就是坐在大堂耀武揚威的父母官?”

“對,這父母官就是一方的土皇帝,對管轄之內的千萬民眾擁有生殺大權,他不過是正七品,而你這個守備卻是正五品,一品有兩級,你整整大了縣太爺四級,你說守備是多大官?哈哈哈……”

說完,劉銘傳自己都忍俊不禁,更不用說急功近利的畢乃爾了,高興的嘴都合不攏,爬出車廂站起身四處瞧看,凋零的大地似乎光環的照耀變成一幅詩情畫意,藍天顯得更藍,凜冽的東北風也不那麼寒冷了,渾身充滿了激情,靠在車廂上開始梳理亂蓬蓬的頭發,等劉銘傳鑽出車廂畢乃爾仿佛變了一個人,站在馬車上指指點點說道:“劉大人,我看你這隊伍還有不少扛紅纓槍的,這要是碰上黃孛的獨立團,連對方影子沒看到就得嗝屁朝梁,你的想辦法像黃孛那樣把兵器全都換成火器,否則早晚有吃虧的那一天。”

這話可說到劉銘傳心裏去了,自己為此傷透了腦筋,朝廷現在自顧不暇,連去年的餉銀還拖欠大半,上哪去籌措銀子置辦火槍?曾國藩日子倒是好過些,在自己的老家設卡抽厘,募捐借債,不說財源滾滾,最起碼能發出糧餉餓不著。再看看淮軍,雖然帶著一個“淮”字,可惜安徽沒一處太平之地,什麼發匪、撚匪全都聚集此處,整日地打得烏煙瘴氣。特別憋屈的是,現在的安徽竟然有一大半成了黃孛的勢力範圍,弄得黃孛吃幹的,淮軍隻能喝稀的,想想劉銘傳就長籲短歎。

“老畢,我何嚐不想把弟兄們都換成黃孛獨立團那樣的家夥什?可惜人家家大業大,掏自己腰包就能購得起槍炮,我們隻能等著朝廷給我們撥款,除了吃穿外能夠裝備成這樣就不錯了,這還是李大人在上海托關係買來的便宜貨,否則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擁有一門洋炮?你要是到淮軍其它營瞧瞧,他們還趕不上我們銘字營哩,最起碼我的弟兄們都穿上了冬衣,不至於凍死!”

不知劉銘傳是故意還是隨口說說,反正句句向畢乃爾哭窮,嚇得畢乃爾後退一步靠在車廂上說道:“老畢,我小舅子有錢是他的事情,你可別在我麵前哭窮,我現在一貧如洗,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你賞給我的,等以後見到我小舅子,我就豁出去這張洋臉為你討要幾把火槍,你可不要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哈哈哈,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小舅子掛在嘴邊,萬一你拿不出禮金被黃家拒之門外,我看你怎麼辦!”

一句話提醒了畢乃爾,想起自己從圓明園搶來的那批希世珍寶現在還寄存在上海,具體在哪裏連畢乃爾自己都搞不清楚。這些財物本來是準備用來運回國內換些機器設備討好黃家,既然有大麻子出麵替自己張羅婚事,這些寶藏也用不著運回國了,直接換成真金白銀當禮金送給黃淑娟豈不痛快?到時候自己頭上可不是一個光環了,既有大清朝的烏紗帽還有千貫家產,何等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