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財厚讓張千歐來蓬萊,表麵是探探來的這支人馬的底細,其深層的目的就是怕這個,聞言此話大驚失色,戰戰兢兢問道:“章先生,你的意思朝廷的失敗是暫時的,咱們一定能打敗洋人?”
“打不打敗洋人不好說,但是洋人早晚會退去的,因為英法聯軍殺進京師並不想推翻朝廷自己坐上龍椅,而圖的是財和利,皇上隻要答應洋人的條件,一切都將成過往雲煙,你說是不是?”
張千歐開始坐立不安,用手捋著沒有兩根毛的胡須懊悔不已,自己和史財厚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若是判斷出這種結局,就是拚了老命也得守住登州府,可是事已至此沒有後悔藥可吃,急的“撲通”給章馨海跪下惶恐地說道:“章先生,不看僧麵看佛麵,求你救我們一把,給我們指條明路,事成之後一定贈送萬金報答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哈哈哈,我有那麼老嗎?”章馨海扶起張千歐說道:“千歐兄容我想想……”
戲演到節骨眼上田慶庚粉墨登場,親自端著茶具來到兩人麵前,給兩人斟上茶恭敬道:“這是最好的碧螺春,你倆好好聊著,我下去讓人準備一些酒食,等你們談完正事之後我要跟老朋友好好敘敘。”
等田慶庚走出大堂,章馨海放下銀錠突然抓住張千歐的手低聲道:“你們想全身而退全落在這小子身上。”
“先生請講!”張千歐反手抓住章馨海的手脫口問道。
章馨海握張千歐是假,張千歐握著章馨海的手可是真情流露,兩眼急迫地望著章馨海,恨不得捧起來親兩口。
“等黃大人到來之後,我就說登州府是咱兩家合力奪回來的,先封住黃大人的口,不讓史大人落下棄城而逃的罪名,然後留下田慶庚千兒八百人馬配合你們駐守此地,他本來就是登州府的老人,這是一個最好的借口,估計黃大人一定會同意。田慶庚這小子有個最大的毛病,這山望著那山高,稍有不滿就當逃兵,當初嫌我們綠營兵給的餉銀少,一氣之下跑到韓家衝當了山大王,要不是黃大人見田慶庚打仗比較賣命,早一刀結果了性命。所以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們就可以利用這個借口除掉他取而代之,這樣一來不就完事大吉了嗎?”
聽完章馨海的計謀,張千歐激動地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兩行老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章馨海見狀抽回手拿起銀錠淡然一笑,說道:“千歐兄,你也不要這麼激動,我這可不是幫你們,而是幫我自己,有了那萬兩黃金,打完這仗我就可以告老還鄉嘍,這叫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
張千歐用衣袖擦幹眼淚說道:“是是是,章先生,不知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登州府?”
“估計兩天之內吧。”
張千歐思忖片刻說道:“章先生,要不這樣,我現在馬上回去讓史大人為先生籌集酬金,明日傍晚我們在史大人家裏擺上一桌上等酒席隆重招待先生,到時候再找來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女陪伺先生,保證讓章先生滿載而歸!”
“哈哈哈,那就多謝千歐兄了,不過這麼多金錢搬運起來可是一件麻煩事,還請千歐兄多費點精力,幫我找十輛馬車,明日我就帶著一百親兵護衛前去赴宴,不過……”章馨海遲疑半響問道:“千歐兄,你說帶不帶田慶庚一起去赴宴?”
“你的意思是……”
“麻痹!”
張千歐恍然大悟,輕輕敲打著案桌高興道:“還是先生算無遺策,這樣一來事後更容易除掉此人。”
“哈哈哈,不錯,所以你們送佛送到西,在酒席上也得對田慶庚表示表示,這樣才不能引起他的反感,別因為幾兩銀子壞了大事。”
“哈哈哈,太妙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依先生的意思辦了!”
張千歐替史財厚解決一件大事,興奮的鼓掌叫好,忐忑不安而來,高高興興而去,等田慶庚聽說明日的霸王宴還有自己的一份大禮,樂得前仰後合,兩人又合計一下奇襲寨圩的細節便各自散去。
次日一大早,田慶庚率領劉大黑臉幾十名水師乘坐一艘平底快船開始巡視適合埋伏英法戰艦的島嶼。田慶庚在登州府當遊擊時雖然不屬於水師,但是天天跟炮台打交道,對蓬萊外域的島嶼也是熟知若睹,等跟劉大黑臉實地考察一遍後馬上選好了八處適合安放炮台的絕佳之地,分別是離蓬萊丹崖山最近的長山島,靠北的砣磯島、大小欽島和南北隍城島,每個島嶼之間相差隻有幾海裏,哪裏有暗礁哪裏可通航全都一一記在腦海裏,不到中午便順利返航,草草扒拉兩口飯便跟著章馨海率領一千人馬分成兩隊向福山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