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陪審
雙方人馬正鬥得不可開交,溫銳領著紅櫻銀甲衛縱馬而來,厲聲喝止,“他奶奶的,都給老子住手!!”
看清來人,眾人兵器相交僵在當場,各自收了兵刃,不時眼瞅吳刺史與徐遠。吳刺史刀正劈下,聞此呼喝也生生頓在空中,徐遠呼了口氣,忙將兵器收了。吳刺史仍心有不快,便乘機一足狠踢在徐遠膝頭,徐遠腿一軟半跪於地。溫廷玉大怒,欲待與吳刺史理論,徐遠趕緊拉扯他,搖頭製止。
溫銳到得近前,踏蹬下馬,馬鞭卷起點指,走入人群,立時啞雀無聲,“他奶奶的,要造反不成!!”
行至徐遠身側,徐遠正欲起身,溫銳不由分說一鞭柄抽在其額頭,“徐遠,要你帶兵練兵就是來自相殘殺?!自己的弟兄你就這麼管,你自己瞧瞧……”說著朝外圍一指,外首十數個受傷者倒地哀號,兀自起不了身,有個別仰躺不動,也不知死活,“自己的弟兄不好好愛惜,任其這麼受傷,你就這麼帶兵?!他奶奶的……”越說越是有氣,更是連揮數下,登時將徐遠額頭打破幾條血痕。
溫廷玉見父親動怒,趕緊也跪下,伸手卻抓了父親鞭子。“爹,此事不怪徐哥,是孩兒言語不當惹怒了叔父。”此事錯先在吳刺史,可父親卻不問責,溫廷玉直言道,“然則,殺人償命,此乃天經地義之禮,哪怕你是王子,犯法亦當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吳……”
“住口!”溫銳喝斥著打斷他繼續往下,溫廷玉閉口不言,卻是心有不甘。
溫銳一直寵膩於他,少說重話,見他此模樣,也就不再訓斥,又去說那徐遠,“此事皆因你起,本無兵戈,你帶兵前來引起誤會,闖了這禍事,來人,給我綁了。”
紅櫻銀甲衛中二人齊聲應諾,上前便來綁徐遠,溫廷玉卻似生了根,擋在二人前頭,二人不敢硬來,都去瞧溫銳臉色。
溫銳大罵,“瞧什麼,還不快綁?!要老子親自動手?!”二人得令,便推開溫廷玉去給徐遠上綁,溫廷玉死活不讓,張臂攔阻,“父親處置不公,我不服!”
溫銳暗道平日寵壞了,搶了綁繩,親自上前欲綁,溫廷玉護著徐遠,大叫,“要綁便俱都綁了,要罰一起罰,我與徐哥做伴。”
忽聽外首一人捏嗓細氣,高呼,“奉旨欽差,肅孝文皇子殿下駕到——”
這一嗓子喊完,又靜了。
溫銳暗罵直娘賊,粛容回身,朝四皇子劉邕見禮。
劉邕一身寬袍,玉帶金冠,握韁立馬俯瞰眾人,“溫大人,此為何故?”
溫銳心中又罵,見禮居然不下馬,不把老子放在眼裏,口裏卻道,“一點誤會,下臣正在處理,殿下不必掛心。”
劉邕扇指地下躺倒之人,“誤會至此,想必非小事,大人且說來一聽。”
溫廷玉一賭氣,索性大聲把事由一並說了,最後補了一句,“請殿下明察。”
吳刺史怒目瞪視,但礙於溫銳,隻說自己戰功勞苦,唯此一子,衙門無證無據扣押在此,心痛不已。劉邕聞言,露出驚奇之色,好言勸慰幾句,大人守衛充州勞苦功高,此番陛下遣我前來慰問,其中還單提大人,賞賜備得甚豐,隻待來日宣旨。吳刺史叩謝了皇恩浩蕩,這才起身。
溫廷玉見狀,心中暗道不妙,欲待再解釋幾句,王子犯法……徐遠仍半跪於地,忙自後拉扯他後襟,要他少說幾句。溫廷玉回身與他低語幾句,咬唇忍住不說。
劉邕斜睨一眼,又即轉開,對溫銳道,“既然此案難斷,吳公子乃忠臣良將之後,切不可含冤受屈,此案…不若就由我親來旁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