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遊(1 / 2)

皇城最大的酒樓裏,店小二在二樓笑臉迎著上來的達官貴人,可眼角的餘光卻使瞥向靠窗的紗簾之後,這般俊美的人兒,可惜是個男子。

莫晚低頭,澄淨的茶水裏映著男裝的自己,頭上齊眉勒著暗藍流雲紋的抹額,臉上未施脂粉,雙眼也因酒醉而有些失色,絲毫看不出那裏俊俏。

“小二,一壺梅花釀,一盤梅花糕,再來份梅肉包。”

莫晚手一抖,不管茶水濺到衣衫之上,把身後的紗簾掀起,紗簾後的人對莫晚微微一笑“晚兒,過來吧。”

“主子……”

蘇木澈已經封王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早朝嗎?就連沐晴都不知道,自己靠著郡主的玉牌偷溜出宮,蘇木澈卻找到了她。除非?蘇木澈在宮門侍衛中都有自己人。

見莫晚遲遲不肯過去,蘇木澈臉色有些陰暗“你想要品嚐的東西我都給你點好了,晚兒,還不肯過來嗎?”

莫晚特意來這酒樓,不僅是因為這酒樓位於皇城最繁華熱鬧的文鼎大街,更重要的是品嚐這酒樓梅花釀、梅花糕、梅肉包三樣美食,大家都稱為梅三寶。

這家酒樓叫落梅樓,如其所名,落梅樓的所有菜都以梅為原料,皇城冬夏分明,梅花隻有冬天寒冷之時才會綻放,將冬天摘得梅花保存一年,極為不易,莫晚想知道其中玄機。

這件事同樣沒有告訴任何人,蘇木澈竟然也知道,莫晚額前冒了幾滴冷汗,蘇木澈還有什麼不知道啊。

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磨磨唧唧曾到大人身邊,等莫晚坐到蘇木澈對麵時,店小二已經將菜肴布置好,莫晚心裏很失落,剛才店小二說的俊美男子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同樣坐在靠窗位置的蘇木澈。此時店小二熾熱的目光仍留在蘇木澈身上,遲遲不肯離去。

莫晚瞥向蘇木澈,蘇木澈臉上早已不是陰暗,而是帶著凜然的殺意。

幼時,蘇木澈帶著莫晚到迷夢香看小倌,那幾日蘇木澈有些上了風寒,身子有些虛弱,在迷夢香內,一個喝醉了酒的大漢給了老鴇一大疊銀票,讓老鴇按住被當作蘇木澈小跟班的莫晚,自己一翻身壓住了蘇木澈。最後,大漢在蘇木澈腰間摸到了蘇府的令牌,蘇木澈才逃過“魔爪”。最後大漢是被怎麼處置的莫晚記不大清了,迷夢香從那以後就成了蘇府下的唯一一間專門提供小倌的地方,出人意料的是,那的小倌並非瘦弱懦小的少年孩童,而是——大漢。

莫晚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按住蘇木澈執折扇的左手,折扇要是作為一件武器,不見血是絕對不會收回的。

店小二鄙夷地看看莫晚,又看看蘇木澈,扯下肩上的白抹布,退了出去。

莫晚慌慌張張把手縮了回去,卻被蘇木澈拉住。

“你慌什麼。”

“主,主子,店小二把我們當成……”莫晚身穿男裝,蘇木澈一身妖冶紅,在遠處看,莫晚的手像是拉著蘇木澈的手,很容易被人當成斷袖。

蘇木澈猜出莫晚所指,麵不改色地鬆開手,理理垂在額角的發絲。

不見蘇木澈,莫晚的心裏有好多話想告訴蘇木澈,對於蘇木澈曾經對她的遺棄像是從未發生過,每天都在盼望等待中煎熬度日。然而見到蘇木澈時,那段不堪的回憶就會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對他的思念,想要告訴他的話全部變成了冰冷的言語。這樣的狀態,糟糕透了。

莫晚想過千百種和解的方式,卻都有不盡人意的地方,煞費腦筋之時,肚子的咕嚕聲提醒了莫晚,她還一點東西都沒吃。

手偷偷滑上桌麵,再滑上散著熱氣的蒸籠,即將要抓起令莫晚垂涎欲滴好久的梅肉包,猝不及防地被蘇木澈往嘴裏硬塞了一個梅花糕。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般吃包子,別人還怎麼吃。”蘇木澈皺著眉,從竹筒裏拿出竹筷,放到莫晚的指上。“用筷子夾。”

莫晚顧不得那麼多,左手拿起梅花糕,右手用竹筷夾著梅肉包,狼吞虎咽,她,真的是餓瘋了。

“主子,以後你可不能再把我送人了。”

莫晚頭不抬眼不睜,難以說出口的話隨口說出。說完,莫晚和蘇木澈皆怔住,指間的竹筷也滑落掉地。

不經意間,隨口一說的話往往是心底最深處的話語。

蘇木澈拿起酒杯,小酌了一下,轉而將壺中所有梅花釀全部倒在地上,“晚兒,這裏的沒花釀不如你釀的那般甘醇甜美,不喝也罷,回到北城,你該把去年釀的梅花釀取出了吧。”

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多說反而無益。

莫晚笑著點頭,都說女大十八變,莫晚眉目間的清秀靈動又多了些屬於女兒的嬌羞。

吃過落梅樓的梅三寶,並無期待中的極品沒味,莫晚付了帳,跟著蘇木澈離開酒樓。

蘇木澈依舊知道莫晚接下來的目的地——孤山。

天和王朝兩城、一地、八州、十二郡、三十六都,廣闊的疆域大多是平原。高山山地卻大都集中在南地,北城、皇城都是平原但各有玉龍山和孤山,玉龍山終年積雪,孤山四季常青,兩大反差成為天和王朝兩大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