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進了那棟白色建築,這裏有方方正正的大廳,以及一條通向右邊的走廊。
大廳裏整齊地排列著數排藍色塑料椅,被黑色的鋼管貫穿起來,跟老舊電影院的座位一樣。
但是這些座位麵朝著你進來的那扇門。
你感覺到背後有一絲涼意,空無一人的大廳讓你有一種被眾人看著的感覺。
這讓你不禁想站在那排排椅子的角度,看看“他們”想要看些什麼。
你鬼使神差地坐到了麵對著玻璃門的第一排位置中,庭院中的一切盡收眼底。
一輪碩大的滿月掛在夜空中,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閃亮星星。
“挺好看的。”
你讚歎了一句,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
月明星稀。
為什麼月亮和星星都如此耀眼?
尤其是滿月的時候。
你怔怔地望著夜空,在努力不眨眼的三十秒鍾裏,你沒有看到星星閃爍。
反常的事情你已經經曆了許多,這或許也是這個地方的特色。
手裏麵餅的粗糙觸感讓你想起來了,你進來這兒有任務要做,這棟樓房裏有一個人在等著你送飯。
你左右看了看,還是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條右邊的走廊。
這裏沒有窗戶,光線暗淡,你很難分得清黑暗中那深淺不一的是些什麼東西。
你感覺自己踩到了黏糊糊的東西,要逃走嗎?
眼前有了些亮光,是走廊的拐角點。
你能勉強看清東西了,在走廊的盡頭分了兩邊。
左邊是拐彎向上的樓梯,右邊是一扇雙開的板門,磨砂的門玻璃隻透過了一點點的光亮。
你可以看到一大塊一大塊的暗色汙漬蔓延在地板、樓梯上,像是什麼濕漉漉的東西被拖到了二樓。
還是光亮的地方比較讓人有勇氣前往,因為人類最害怕的東西便是未知。
你輕輕地推開了右邊的一扇門,探頭看看裏麵有些什麼。
是一個小隔間,你看見了老人所說的男孩,他坐在一張板凳上,像守衛一樣守在對麵的門前。
亂糟糟的黑發,髒兮兮的病服,這個孩子看上去遠沒有外麵的人幹淨。
這裏有窗戶,月光慘白地照亮了這兒,能看到男孩因折射而顯得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盯著你。
“不能過去,危險。”
男孩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決。
“放心,我隻是來送飯的。”
你揚了揚手裏的麵餅,想到孩子應該不能喝酒,沒有將另一隻手上的葡萄酒遞出去。
“酒。”
男孩大口吃起食物,騰出一隻手向你索要道。
可能麵餅太幹了,你還是交了出去。
在交手的一刹那,你看到了男孩的右手上淌著血液。
應該是血液,粘稠,猩紅,是從他的袖管裏流出來的。
“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
你好奇地詢問道。
如果這是醫院,或許能找到什麼消毒和止血的藥物。
“我哥哥給我的信。”
男孩嘴裏含著麵餅,口齒不清地說道,並擼起了袖子向你展示。
你看清了血液的來源,這個男孩的手臂上歪歪扭扭地刻著字。
“門後危險,不要過來。”
不止一道痕跡,你能從字跡周圍的裂口看出,這句話被反複地烙印在了他的身上。
太殘忍了,這個孩子一定很痛,你不多的同情心此刻讓你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這是你哥哥在你身上刻的?”
你的語氣難免帶上了一絲怒氣。
“它自己出現的,我哥哥在門的對麵,我們通過這個交流。”
說著,男孩展示了另一隻胳膊,上麵也是被小刀劃出的傷痕——我能過來嗎?
下麵還有舊疤痕,被血汙沾得看不清。
你理解了他的話,兩人通過身體傳話,可能一人身上的傷口也會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