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能理解這段話有著怎樣的含義。
眼前這個叫汪池的光頭男人成功地讓你有了一點點現實感,之前因失憶帶來的仿若失重的感覺消退了一點。
你有著過去,你的過去與“巴別塔”,一座瀆神的高塔有關。
你的視線再次聚焦到已經近在咫尺的白色方形建築上,這棟應該是精神病院大樓的四層房屋絕對不會是神話中的那座“巴別塔”。
它甚至觸摸不到雲彩,又如何能觸碰得到神明呢?
“隻要我們按照神明留下來的畫建起這座塔,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啦!”
“怎麼樣,你也覺得我的研究很有道理吧?”
汪池滿意地看著正在沉思的你,你這才將思緒拉回現實。
這幅畫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汪池會認為這是神明留下的線索?
以及,自己為什麼……對汪池的話這麼熟悉,以至於聽到了曾經的回響?
“這幅畫是從哪來的?”
你迫不及待地向汪池詢問道。
“為什麼說這是神明留下的線索?”
汪池愣了一下,神神秘秘地湊到你的耳邊,小心地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噓,這事你可別說出去,這是神明放在我腦子裏的畫!”
汪池的聲音宛如蚊蟲,你隻有全神貫注才能聽清。
“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這一定是天上神明的密信。”
“我把腦子裏的東西全記下來了,喏……”說著,汪池將桌子上散落的紙張摟成亂糟糟的一遝,鄭重地交給了你。
你掃視了一眼,一部分是簡筆畫,一部分是看起來像亂寫的數字與符號。
不過看起來對方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你把這些紙張疊了兩次,塞進了口袋裏。
“你是救世主對吧,蘑菇一直在說你是救世主,一定,一定要救我們出去啊!”
救世主,又是這個詞。
你差點以為自己進了哪個邪教,為什麼他們會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那個叫蘑菇的家夥仍然躲在建築的陰影裏,他是你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喊你救世主的第一個人。
黑暗中看不清他現在是何種模樣,隻是感覺他似乎臃腫了一些,高了一些。
蘑菇是會長大的,你不禁想到。
但這怎麼可能,人不是蘑菇。
你晃了晃腦袋,丟掉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那個叫蘑菇的家夥是個瘋子,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瘋子。
這時,你發現剛剛還在斜角的太陽已經被圍牆遮住了一半。
這才幾分鍾,為什麼太陽下山得這麼快?
紅彤彤的夕陽在這兒撒下了最後一絲餘暉,天空像是按了快進鍵一樣從黃昏跳到了夜晚。
“晚上了,我餓了!”
顧銘一屁股坐在了亭子的凳子上,用呼喊聲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詭異的天空此刻不是你最擔憂的。
這個點,如果這個醫院有醫生或者護士,理應帶著你們回到室內。
但是沒有新的麵孔出現,而且其餘人似乎習以為常。
那麼他們在這兒待了多久?
他們是靠什麼食物活到現在還精力充沛的?
茹毛飲血、吞食同類……各種可怕的想法從你的腦海中升起。
“好耶,開飯了!”
顧銘開心地脫掉了外套,露出裏麵的病號服,摩拳擦掌地看向你的身後。
你立馬回頭,已經做好了與惡徒搏鬥的準備。
“來了。”
你看見了來者,不是黑衣的蒙麵殺手,也不是赤身裸體布滿符文的食人族野蠻人。
是基甸,這個老人將書夾在胳膊下,走到了你旁邊,並朝你輕輕笑了笑。
顧銘說“開飯了”,但基甸的身上沒有食物,你仍然不能確定這三個人會不會將你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