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
熱風,熱化為風也。患人頭目昏眩痛,口鼻燥,熱氣出,微惡風,時時有熱者是也。是雖辛涼,不能解之。孟詵雲:患熱風人,宜食牛乳,謂其氣味甘寒,而性濡潤,能使肌熱除而風自熄。求之草木,蘆根、蔗漿、梨汁之屬,性味相似,亦《內經》風淫於內,治以甘寒之旨也。
食鹹頭汗出
一人食鹹,頭汗如注,食淡則否。診之心脈獨大而搏指,因問曰:燥欲飲乎?曰:然。
每晨起舌必有刺,因悟所以頭汗出者,心火太盛,而水不勝之也。味鹹屬水,而能降火,火與水搏,火盛水微,不能勝之而反外越也。其出於頭者,水本潤下,而火性炎上,水為火激,反從其化也。食淡則否者,鹹味湧泄為陰,淡味滲泄為陽,陽與陽從,不相激射,故得遂其滲泄之性而下行也。
雜識
醫悟融會群經,貫穿百家,不為名言高論而義理自著,以視誇大其言而不適於用者,奚啻霄壤!
醫讀平易簡要,可為中人以下說法,要非熟讀群書,通曉方藥者,不能為此。
正本書辨論古方銖量權衡,甚為詳悉,以及唐宋醫局官製醫書本草湯液脈病,並有卓見。亦好古博雅之士歟!
韓氏十四藥定經因時和解之法,極意分晰,而眉目未清,絕無準繩,而多所裁製。逞一己之私意,亂先聖之舊章,不足為後學法也。
跋
夫治病猶治國也。治國者,必審往古理亂之事跡,與正治之得失,而後斟之以時,酌之以勢,而後從而因革之;治病者,必知前哲察病之機宜,與治療之方法,而後合之氣體,辨之方土,而從而損益之。蓋未有事不師古,而有濟於今者;亦未有言之無文,而能行之遠者。予自弱冠,即喜博涉醫學,自軒岐以迄近代諸書,搜覽之下,凡有所得,或信或疑,輒筆諸簡,雖所見未廣,而日月既多,卷帙遂成。昔真西山修《讀書記》謂門人曰:此人君為治之門,如有用我者,執此以往。予之是集,即西山讀書記之意也,執此以往,亦可以應變無窮矣。
飼鶴山人尤怡識
附靜香樓醫案三十一條
羅氏論虛勞之證,都因邪伏、血鬱而得,不獨陰虧一端也。至晚寒熱時減時增,其為陽陷入陰可知。滋腎生肝,最為合法,略加損益,不必更張可也。
熟地白芍丹皮茯苓懷藥柴胡鱉甲炙草
真陽氣弱,不榮於筋則陰縮,不固於裏則精出,不衛於表則汗泄,三者每相因而見。其病在三陰之樞,非後世方法可治。古方八味丸,專服、久服,當有驗也。
眩暈,嘔惡,胸滿,小便短而數,口中幹。水虧於下,風動於上,飲積於中,病非一端。
羚羊角鉤藤半夏小生地天麻竹茹廣皮茯苓
肝陽化風,逆行脾胃之分,液聚成痰,流走肝膽之絡,左體麻痹、心膈痞悶所由來也。
而風、火性皆上行,故上有火升、氣逆、鼻衄等症,此得之饑飽勞鬱,積久而成,非一朝一夕之故矣。治法清肝之火,健脾之氣,亦非旦夕可圖也。
羚羊角橘紅白術枳實天麻半夏茯苓甘草麥冬
肺陰不足,肺熱有餘,咳則涕出,肌體惡風,是熱從竅泄,而氣不外護也。他髒雖有病,宜先治肺。
阿膠杏仁貝母北參兜鈴茯苓炙草糯米
幹嗆無痰,是肝氣衝肺,非肺本病。仍宜治肝,兼滋肝氣可也。
川連白芍烏梅甘草當歸牡蠣茯苓
絡脈空隙,氣必遊行作痛。最慮春末夏初,地中陽氣上升,血從氣溢。趁此綢繆,當填精益髓。蓋陰虛咳嗽,是他髒累及於肺,若治以清涼,不但病不能去,而胃傷食減,立成虛損,難為力矣。
海參熟地金櫻膏麋角膠湘蓮肉北味萸肉懷藥茯神芡實
即將二膏搗丸。
陰不足而陽有餘,肝善逆而肺多鬱。脈數,氣喘,咳逆見血,脅痛。治宜滋降,更宜靜養。不爾,恐其血逆不已也。
小生地荊炭白芍童便鬱金小薊藕汁
離經之血未淨而鬱於內,寒熱之邪交煽而亂其氣,是以腹滿,嘔泄,寒熱,口燥。治當平其亂氣,導其積血。元氣雖虛,未可驟補也。
丹皮楂炭澤蘭赤芍鬱金丹參牛膝小薊
凡有瘀血之人,其陰已傷,其氣必逆。茲以血紫黑無多,而胸中滿悶,瘀猶未淨也;而舌絳無苔,則陰之虧也;嘔吐不已,則氣之逆也。且頭重、足冷,有下虛上脫之虛;惡寒、譫語,為陽弱氣餒之征。此症補之不投,攻之不可,殊屬棘手!
人參茯苓山漆吳萸烏梅牡蠣川連鬱金
少陰為陰之樞,內司啟閉,虛則失其常矣。宜以法壯其樞,或通或塞,皆非其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