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陽結陰結

脈浮而數,能食,不大便者,名曰陽結,十七日當劇;脈沉而遲,不能食,身體重,大便反硬,名曰陰結,十四日當劇。蓋天人之氣,十五日一更,更則結者當解,設不解,其病則劇。雲十七日者,陽結能食,故過期;十四日者,陰結不能食,故不及期也。成氏過結再傳之說,失之泥矣。

縱橫

傷寒,腹滿,譫語,寸口脈浮而緊,此肝乘脾也,名曰縱,刺期門;傷寒,發熱,嗇嗇惡寒,大渴欲飲水,其腹必滿,自汗出,小便利,此肝乘肺也,名曰橫,刺期門。按腹滿、譫語,其脈當實沉,而反浮緊,此非裏實,乃肝邪乘脾,氣窒而實也;發熱,惡寒,病為在表,其證本不當渴,而反大渴,此非內熱,乃肝邪乘肺,氣鬱而燥也。以裏無熱,不能消水,故腹滿,而汗出便利,則肺氣已行,故愈。二者俱瀉肝邪則愈,設不知而攻其實熱,則誤矣。

此病機之變,不可不審也。

戰栗

邪氣入,正氣抑,則病;正氣複,邪氣退,則汗出而愈矣。然邪猶未強而未即服,正猶微而未即勝,此所以戰也。

邪氣外與正爭,則為戰;內與正爭,則為栗。栗者,心內鼓栗。經曰:陰中於邪,必內栗也。若戰,則但肢體戰搖而已。戰者,正氣勝,則有得汗而解者;栗者,內氣虛,不能禦邪,遂成厥脫也。

熱入血室

熱入血室三條,其旨不同。第一條,是血舍空而熱乃入者,空則熱不得聚,而遊其部,故胸脅滿。第二條,是熱邪與血俱結於血室者,血結亦能作寒熱,柴胡亦能去血結,不獨和解之謂矣。第三條,是熱邪入而結,經尚行者,經行則熱亦行而不得留,故必自愈,無犯胃氣及上二焦,病在血而不在氣,在下而不在上也。若誅伐無過,變證隨出,烏能自愈耶?

圊血

下利,寸脈反浮數者,陽之盛也;尺中自澀者,陰之虛也。以陽加陰,必圊膿血。

少陰熱在膀胱而便血者,髒邪還腑,血去熱出,當愈;強發少陰汗而動血者,熱邪內迫,血去陰竭,多死。

吐利煩躁四逆

少陰病吐利,煩躁,四逆者死,為陰極而陽絕也;少陰吐利,手足厥冷,煩躁欲死者,吳茱萸湯主之,為陰盛而陽爭也。病症則同,而辨之於爭與絕之間,蓋亦微矣。

亡陽無陽

亡陽,陽不守也;無陽,陽之弱也。陽亡者,藩籬已徹,故汗出不止;陽弱者,施化無權,故不能作汗。

絕陽

陽為津液之源,津液為陽之根。汗出過多,胃氣生熱,津液竭矣。陽氣雖存,根本則離,故曰絕陽。

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灸之。按本論雲:脈陽盛則促,則手足厥逆。而脈促者,非陽之虛,乃陽不通也;灸之,所以引陽外通。若厥而脈微者,則必更以四逆溫之。

病患手足厥冷,脈乍緊者,邪結在胸中。胸中,陽也,陽實氣於四肢。邪結胸中,其陽不布,則手足無氣而厥冷。胸邪最高,高者因而越之,故曰當吐之,宜瓜蒂散。脈促者,陽結不通,故宜引其陽;脈緊者陽為邪遏,故須吐其邪。二者皆與陽虛厥逆不同。

脈微而厥者,陽之虛也,宜四逆輩;脈細而厥者,血虛不營於四末也,宜酸甘辛藥溫之、潤之、行之,當歸四逆是也。

厥熱

傷寒先厥者,寒邪乍中,陽氣暴折也;後熱者,陽氣漸複,陰邪將卻也。五日厥,熱亦五日者,陰勝陽複之常也。厥深者,熱亦深;厥微者,熱亦微。謂有勝則有複,勝之甚者,其複亦甚。非以外厥之微甚,卜裏熱之淺深也。

傷寒前厥而後熱者,其病多吉,陽複而陰剝也;前熱而後厥者,其病多凶,陰進而陽退也。

厥四日,熱反三日,即顯陽微之機,不待複厥,至五日而知其病之進也;熱四日,厥反三日即顯陰負之兆,不待複熱,至五日而知其病之必愈也。

三陰下症

太陰,有桂枝加大黃湯下之一症;少陰,有大承氣急下三症;厥陰,有小承氣下之一症。夫邪入三陰,病已深矣,其幸而不死者,其邪仍從陽而出耳!張季明所謂太陰脾經,溫燥不行,亦當溫利自陽明出,如桂枝加大黃是也;少陰腎經,雖用附子,複使麻黃,厥陰肝經用桂枝,則知少陰亦自太陽出,厥陰亦自少陽出;及其太陽、少陽鬱閉不行,則當自陽明出。故三陰皆有下症也。

桂枝湯

風之為氣,能動陽氣而泄津液,所以發熱、汗自出,與傷寒之發熱、無汗不同。此用桂枝外發邪氣,即以芍藥內安津液;炙甘草合桂枝之辛,足以攘外,合芍藥之酸,足以安內;生薑、大棗甘辛相合,亦助正氣去邪之用。蓋以肌解而邪不去,故不用麻黃發表,而以桂枝助陽以為表;以其汗出而營自和,故不用石膏之清裏,而用芍藥斂陰以為裏。此桂枝湯之所以大異於麻黃、大青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