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天心月圓 (2)(1 / 3)

這時候,一個活潑健康的小夥子從路上走來,他嘴裏唱著歌,眼睛瞟來瞟去。他看見那個發昏的人,很可憐他,把他扶起來,又把瓶裏的酒灌了他一口,使他恢複了氣力。陌生人站起來,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扶起來的人是誰嗎?”

小夥子回答道:“不知道,我不認識你。”

陌生人說:“我是死神,我不饒恕任何人,對你也不能例外。你知道,我是感謝你的,我要向你保證,不突然來捉你,在我來接你之前,我會派我的仆人來通知你。”

小夥子說:“是的,我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總會有些好處,至少在通知我以前,我不用怕你。”

小夥子說罷就走了。此後,他既高興、又快樂地生活著。

但是青春和健康是不能長久保持的。不久疾病和痛苦就來了,使他白天難過,夜裏不能休息。他自言自語地說:“我是不會死的,因為死神還沒有派仆人來通知我,但願苦惱的日子早些過去吧!”

他一覺得健康時,又開始愉快地生活。

有一天,一個人拍他的肩膀,他仔細一看,原來是死神站在他麵前,並對他說:“跟我來,你和世人分別的日子到了。”

那人回答說:“怎麼,你要失信嗎?你不是答應我,你要先派仆人來通知我嗎?我沒有看見你的仆人。”

死神回答說:“不要做聲,我不是接二連三地派仆人來過嗎?你不是發熱摔倒過嗎?你的頭不是常暈嗎?你的四肢不是酸痛過嗎?你的耳朵不是老響嗎?你的牙齒不是老痛嗎?你的眼睛不是常發黑嗎?此外,我的親愛的兄弟‘睡神’不是每天晚上向你提到我嗎?你夜裏躺著,不是像死了一樣嗎?”

那人無話可答,隻好聽天由命,跟著死神去了。

講完了故事,師父說:“淨月,你喜歡讀經書,這是一個好習慣,但是一旦失去了健康,你就沒有體力和心情學習了。”

雲岩寂寂無窠臼,

燦爛宗風是道吾。

深信高禪知此意,

閑行閑坐任榮枯。

--宋·草堂禪師

曬軀殼的人

工作的價值,在於結果,但更在於過程。做同一件事,有人覺得做得有意義,有人覺得做得沒意義,其中有天壤之別。做不感興趣的事所感覺的痛苦,仿佛置身於地獄中。正確的思想,會使任何工作都不再那麼討厭。明白自己的人生目標才不會成為生命的奴隸。

有位孤獨者倚靠著一棵樹曬太陽,他衣衫襤褸,神情萎靡,不時有氣無力地打著哈欠。

一位僧人從此經過,好奇地問道:“年輕人,如此好的陽光,如此難得的季節,你不去做你該做的事,而在這懶懶散散地曬太陽,豈不辜負了大好時光?” “唉!”孤獨者歎了一口氣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自己的軀殼外,我一無所有。我又何必費心費力地做什麼事呢?每天曬曬我的軀殼,就是我做的所有事了。”

“你沒有家?”

“沒有。與其承擔家庭的負累,不如幹脆沒有。”孤獨者說。

“你沒有你的所愛?”

“沒有,與其愛過之後便是恨,不如幹脆不去愛。”

“你沒有朋友?”

“沒有。與其得到還會失去,還不如幹脆沒有朋友。”

“你不想去賺錢?”

“不想。千金得來還複去,何必勞心費神動軀體?”

“噢。”僧人若有所思,“看來我得趕快幫你找根繩子。”

“找繩子幹嘛?”孤獨者好奇地問。

“幫你自縊。”

“自縊?你叫我死?”孤獨者驚詫道。

“對。人有生就有死,與其生了還會死去,不如幹脆就不出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多餘的,自縊而死,不是正合你的邏輯嗎?”

孤獨者無言以對。

“蘭生幽穀,不為無人佩戴而不芬芳;月掛中天,不因暫滿還缺而不自圓;桃李灼灼,不因秋節將至而不開花;江水奔騰,不以一去不返而拒東流。更何況是人呢?”僧人說完,拂袖而去。

下一個故事講的是尚書前去拜見景岑禪師,一番問候之後,尚書開口問道:“本性是什麼?”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

景岑禪師不禁想到這樣一件事:有一天傍晚,他看到一個孕婦背著一隻竹籮走過,她衣著破舊,腳上落滿土垢,竹籮好像很重,壓得她直不起腰來。她左手牽著一個小女孩,右臂攬抱著一個更小的孩子,急忙地趕路。景岑禪師本以為這樣沉重的生活一定會讓她不堪重負的,可是她的臉上明明掛著像明月一樣溫婉的笑容。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了生活辛苦奔勞,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尋求是什麼,所以她不但沒有覺得勞苦,反而感到十分快樂。

想到這裏,景岑禪師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本性。看著眼前的尚書,禪師開口叫喚:“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