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糾纏,三人之間(2 / 3)

這時候的韻柳更隻有驚疑不定的深看著他。她不明白,雲艾怎麼會輕易的把家裏那些不足向外人道的事細致的去告訴了一個外人。難道,他和雲艾……可是,雲艾明明說……

兩人靜默間,聽得見屋外的寒風在吹著枯樹枝,發出幹喇喇的聲響。韻柳覺得自己的喉嚨裏也忽然幹得厲害。——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二姐會騙她。如果他和雲艾之間真的有過什麼,那晚她離家之前,為什麼二姐隻言未提呢?而且還提醒她……

“你怎麼了?”思澤回過心神來,輕聲問道。憐惜的目光關切的看著她。

她神情中的每一點暗淡、疑慮,他看在眼裏,就會牽掛在心裏;但是,他卻無法料想到雲艾在韻柳進肖府前對她的那一番告誡。他隻是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肖家把你強弄進府裏來?”

韻柳卻隻是不作聲,漠然著神情,隔著一定距離深深觀望著他。像是玻璃櫥窗裏沒有表情的木美人,冷冷的目光裏透出的是距離感,隔著一層玻璃,讓人無法觸摸到她的人,也無法觸摸她的心。

思澤也覺得她忌憚的目光像一層隔膜隔著他和她。卻更讓她身上透出一種魅惑一般的吸引力。他沉沉的撇開了目光。

“希源做事向來不循章法。他應該沒有太難為你吧?”他頓了一頓,沉聲道,“當然,這段日子,他一直把你關著這裏,的確太委屈你了。”

“不過,希源這麼安排是因為不想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上次,趙家的人……”說著,他忽然頓住了。

他收住這個了話頭,因為這隻會讓他想起翠蝶的那一份心酸來。有時候,他真的不願再去想她了,他未嚐不暗地裏怨過翠蝶的脆弱,就這麼輕易的拋下他,難道他和她的事就這麼容易割舍嗎?……他隻是徑直又低沉向韻柳道:

“你這院子以後不會再上鎖了。喪事已經辦完了,府裏頭也不會再有外人出入。你要是不再想回去,就安心在府裏住下來,把這裏當成你自己的家便可以了,不要見外。”

“你和我二姐……”韻柳猶豫了片刻,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她直直的看著他。

思澤遲疑了一下,神色黯然的看了她一眼,“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他低垂下眼,低聲道,“都過去了。如今,都各自有家庭了。”

“那些事是不該再提起的了。”說著,他黯然的低眼沉吟下去。

有時候,最隱秘的痛是不能在人前提及的。思澤抬起臉來,竭力想從這片哀思裏擺脫出來;他不經意的一眼看出去,透過裏屋門上半撩開著的門簾,正注意到屋裏書桌上擺放著有書。

“原來你也喜歡看書。”思澤忽然淡笑著道。

愛書的人對書向來是最為敏感的。他腳下不由自主的就朝裏屋走了去,想看看她都在看些什麼書。他心不由主的就想多了解她。韻柳緩緩移開步子,也隨後走了進去。思澤走到書桌旁,拾起一垛書,一本一本的檢閱著,話題牽涉到書,口邊的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或評點,或延伸……

一個人深睿的思想,是摻不了半點兒假的。

韻柳默默看著他,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能代表他的品行也是可信賴的。但是,隱約間,她還是很想去相信他的確像是他看起來一樣的坦蕩的一個人,想去相信他的話。那樣,至少她的心能輕鬆一些。

畢竟,恨是累心的一件事。

思澤不經意的一抬眼,正撞上韻柳注視著他的目光。那目光裏的忌憚已經消去了許多,有一縷如水一般的溫婉輕柔。他的心莫名的就有些觸動。那樣柔媚的眼神他有些承受不起。他顯得有些倉促的撇開了臉,避免朝她看。嘴角的上正帶著一抹笑也化作了一絲苦澀。

雖然理智上,他告訴自己不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麵對她時,他發覺有時真的是情難自抑。尤其,如今他的境況是這樣的淒涼,他的心是這樣的孤寂。思澤撇下目光,竭力遮掩著自己此刻的真實心境,就一回身去把那垛書重新整齊的放置好。一轉眼,卻注意到窗前書桌上另有攤開著一本書,他隨手就把書給拾了起來。

“這是希源的書。”思澤翻看了看,忽然淡淡一笑道。

韻柳卻是怔了一怔,她吃驚的朝思澤望了望,目光隨即又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本書上。周媽拿來這些書的時候,隻是說是管家交給她,讓她送來給自己解悶的。竟是那個人的書嗎?……韻柳怔怔的看著那本書,這一時之間,她的腦子裏隻有一片空白。

“這書上注解的字是都他的筆跡。”思澤還在繼續含著笑說著,“是他送來給你的?難得他這一次會這麼的細心。”嘴邊正說到這裏,思澤忽然頓住了,臉上的笑也隨之僵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