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琪番外:當赤道留住雪花,眼淚融掉細沙,你肯珍惜我嗎?(1 / 3)

我叫代琪。

大學畢業那年我和父母去寺廟上香,上完香我抽了一支簽。現在的寺廟已經投其所好沒有什麼下下簽了,九十年代的寺廟還是很實誠的應對著所有香客的祈祝,不過像我這樣抽中了下下簽的也很稀奇。

我記得那老和尚拿著簽語吞吞吐吐的說了老半天,我隻聽出來一個意思就是這個簽語似乎不太妙,我爸當時就怒了。

他指著老和尚的鼻子氣衝衝的怒罵說我女兒千辛萬苦才能保研上研究生!你懂什麼是研究生嗎!說她命運凶險,也不會比你這沒文化的老禿驢死的早!之後他拉著我和我媽立刻離開了寺廟。

回去的路上,他鄭重的教育我,命運隻是在洗牌,怎麼把人生的牌玩好還靠的是自己!後來這句話就成為了我的座右銘。

相信你們都看出來了,我出生在一個非常奇妙的家庭裏。我父親曾是個知識分子,**運動裏受迫害被分配到農村,後來運動結束就成了個鄉村教師,我母親沒有工作而且身體孱弱,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作為唯一的孩子,我自然也肩負了整個家庭的期待,從小到大我爸像培養男孩一樣去培養我,他告訴我,要贏,就必須好強,好戰,而且好勝。

小時候附近的男孩揪我的辮子,我立刻一腳狠狠的踹上去。那男孩被踹倒哭著鼻子回家告狀,他潑婦媽領著他到我家去算賬,當著他們的麵,我父親狠狠的教育了我,說他是教女無方,但是等他們一走,他立刻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甚至鼓勵我幹的漂亮,下次他這樣還這麼幹。

大了以後他就近乎嚴苛的要求我學習,高中時代有次考試我發揮失常,一個男孩的英語比我高了兩分。他拿起卷子問了我名次立刻一巴掌扇了過來,我捂著臉不甘心的紅著眼睛瞪著他。

他問我:“代琪,你不比別人笨,如果你考的沒他好,隻能說明是你不夠努力!”

我恨他,可我又忍不住按照他的安排活下去!人人都說代琪品學兼優,能力出眾,出類拔萃,隻有他,我的身生父親,從來不曾用一言半語來誇讚我這個女兒。

在他眼裏,我永遠沒有100分的時候,永遠都是99分,還需要更加努力。

我研究生畢業直接進了當時在國內還不甚知名的兆新工作,當我興衝衝的回了一趟老家告訴他們這個喜訊時,他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鏡,從眼睛上方盯著我,用那種刻薄而狠厲的語氣說:“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給人家打工!你和村裏那些打工仔有什麼不同!”

在他們老一輩眼裏,在企業裏工作還是給老板打工,的卻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情。那時候起,我就暗下決心,一定要比出類拔萃更加出類拔萃,一定要成為人尖中的人尖,一定要成為小山村裏飛出的一隻金鳳凰!讓我們老代家真正的揚眉吐氣!

想法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即使名校研究生畢業,我這樣的貧家兒女想要迅速的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依然是件不容易的事,我一個被大家視為成功的師兄說他累積五百萬的財富花了整整八年,還有一頭秀發。

如何才能夠迅速成功呢?我這個自命不凡的人也開始相信起傳統的說法——女人靠婚姻改變命運。

我盯上了季桐。

事實上,我也隻能盯上季桐。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他都是我身邊我認識的男人中最優秀的一個,論外在,他三十來歲的年紀,長相斯文,身材高大,體型勻稱,論內在他思想成熟,謙和睿智,手底下還經營著一個蓬勃發展中的商業集團,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單身!這些條件是足以讓我們這些初出校門的小姑娘神魂顛倒了,據我所知,我身邊的單身女孩沒有一個不像我一樣暗戀他的。

但是如何從她們中脫穎而出讓季桐記住我呢,我開始了一條拚搏之路。

剛到兆新開始工作時,我被分配到了行政部,但是行政部和老總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我跟部門經理申請了好幾次他們也沒有調動的意思。當時我還有另外一位關係較好的年輕女同事叫朱咪,朱咪比我漂亮比我高挑,好幾次我們一起遇到季總,我老老實實鞠躬打招呼的時候,都睨到她在衝著老總拋媚眼。

時間一長,我就在心裏有了主意,我們常觀察季總到公司的時間和習慣的路線,有一次在電梯門口,我們又一次“巧遇”了。

我抱著一遝資料乖乖的點頭打招呼:“季總好!”朱咪在那裏搔首弄姿的拉了拉衣服,露出一點乳溝。誰知道她剛拉了一下,高跟鞋‘啪’的斷裂了,她一個踉蹌就朝著季總撲了過去。我在抱著資料的情況下快速扶住了她!然後拉著還沒緩過神的朱咪,按住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認認真真的對季總說:“季總!您先請進,我照顧一下同事再上去。”

我看到季桐的眼裏閃現過一絲驚訝,他點點頭,問我:“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

“我叫代琪,是行政部的。”

他哦了一聲,點點頭:“你們慢點。”

後來我再次申請調動時,老總親自批準了我的申請我如願調進了秘書部。秘書部的頭頭拍拍我的肩膀:“小代,季總親自點名說你很細心,有前途好好幹!”

沒過三個月,朱咪就被開除了。她和行政部一個中層官員的一些勾當被人匿名發給了那男人的老婆,那男人的老婆可不是吃素的,跑到公司來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倆都被迫引咎辭職了。

那是我第一次靠著自己的“聰明”上位,朱咪個子太高,穿上高跟鞋比部門大部分的男人都要高,實在不方便她行政部一枝花的美譽,所以我們隻有專門去偶遇季總的時候她才會穿上那雙高跟鞋。她是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即使摔倒也沒記得我那天幫她從租屋裏帶出來的高跟鞋本來就是鞋跟壞掉的一雙。她甚至不知道,季總在業界是出名了的有原則,這些原則包括不潛規則下屬,欣賞謹慎細致的員工••••••

我如此煞費苦心的在兆新摸爬滾打,直到身邊所有的姑娘都已嫁為人妻,獨獨剩下了我。

三年後,我就成為了季桐的貼身秘書。

顯然,他離不開我,我竊喜。

我知道他所有生活上的癖好和嗜好,大到知道他偏好投資的方向,談生意時慣用的手段,小到知道他喜歡穿什麼品牌的衣服,喜歡喝什麼牌子的礦泉水,收集什麼牌子的鋼筆。

我想我對他如此了如指掌,他定有一天會愛上我。

對此,我深信不疑。

我在季桐身邊呆了九年,整整九年。從初出象牙塔的少女,變成了大齡剩女。

其實一開始,他對我是沒有防備的。作為他在京都的生活秘書,我必須充分發揮自己細心的特質,他一個眼色就知道所有的需要、統籌兼顧他所有的行程。

我會在他在應酬之前就準備好就近休息的房間、醒酒茶、礦泉水、毛巾、換洗的衣服,隻為他醉酒後如有需要可以第一時間得到照顧。我也會在會議召開前就連夜整理好他可能需要的一些文案,收集每一條他關注的信息,這樣在他偶爾想起來時就可以第一時間彙報最新情況了。

季桐常說:“小代做的很不錯!我身邊跟了個深藏不露的人才啊!”我總是在一旁謙虛的笑,雖然我在他身邊的原因並不是成為一個人才。

他也不止一次提出要給我升職,我都拒絕了,我調侃說:“季總,您可以給我加薪啊,幹嘛非得升職呢?”他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我:“人人都想往上爬,怎麼你這麼不思進取?”

他說話的時候眉眼裏都是笑,我知道他隻是在開玩笑,便低頭嬌羞的一笑:“反正我就願意不思進取。”

我不可能天長地久的暗戀,總得若有若無的表露心跡,讓他明白。

沒想到的是,我越表露,他反倒是越防備了。

不知道是從他的版圖擴展到別的國家和地區開始,還是集團又擴大了規模開始,我不能再牢牢掌握住他的行蹤,亦無法得知他的一些確切的消息。

我著急了。

我開始試著跟他的侄女——無法無天的兆新大小姐季驍驊打好關係,愛屋及烏,從他最在乎的人身上下手,效果總是不錯的。隻是我似乎低估了十幾歲小姑娘的聰明勁兒。我對她很好,試圖和她做朋友,但她卻用一雙大眼睛睨著我:“你喜歡我小叔叔,對不對?”

我的臉唰的紅了,雖然我不是情場老手,也不至於這麼輕易的被小姑娘看穿吧!她咯咯的笑起來,說話的語氣老練:“你想讓我幫你?可是感情的事情要靠自己的,祝你好運吧!”

這樣的語言與她的年紀實在不相配,不過既然她不肯幫我,那我就再努力好了!

這麼漫長的單身歲月,像季桐這樣的成功男士•••過著清教徒似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在更多的時候,他更像是個浪子,短暫的漂泊在不同的女人之間,除了我。

獨好的是,他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女人在身邊的意思,也除了我。

直到那一天,那個女人出現。

我不知道季桐是怎樣和二線女明星搭上了聯係,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因為什麼廣告合作。後來從阿虎那裏套話才知道,聞曼妮和季總的關係不一般,或者說,很特殊。

一直不肯幫我的季驍驊竟然就是其中的引線。

一開始,他對她也沒有多餘的興趣。不過是為了對付那個桀驁不馴的侄女。我安心的做好一個秘書,她有時候過來彙報工作還會和我聊上幾句,這讓我對她刮目相看。聞曼妮的長相,純純粹粹就是個胸大無腦的美女明星而已,可是事實上,你一和她說話,就會發現她這個人很不一般,非常聰明而且懂得察言觀色,好幾次她來找季總時,都碰上季總正因為集團的事情發脾氣,可是她一進去聊上一會出來,我進去送資料發現季總在笑,他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是笑。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正如我看著他看她的眼神,那種眼神在慢慢的變化著,真危險。

我開始對聞曼妮有了敵意。

再讓這個女人留在他身邊,那就太危險了!

上研究生時,導師曾說過我是一個很用功但缺了點靈性的學生,當時我對他這說法還嗤之以鼻。直到發現季總和聞曼妮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實質性的轉變,我才回過頭來再想起他這句話,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