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嗎？蘭蘭阿姨怎麼了？”
“我的腦袋還是有些脹痛，就這一會總是聽到嗡嗡的聲音，有些不舒服，但我好像在那個意識世界犯了個大錯誤，我看到了阿爾法意識體他們的影子，然後……”
“然後？你做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好奇，注意力集中了一下，然後，我的意識就出來了，但我能感覺到，原本那些選擇進入人類的意識好像失控了，我的意識就被擠了出來。”
“哦，那是你醒了的原因吧。”
“不，沒那麼簡單，我在那裏看到了人類意識的誕生，演化過程，看到了意識能量是如何進入身體的，還去了源頭，也就在那裏犯的錯，我不該去關注那個影子。”
“張大恒，你別想多了，那隻是一個夢，這裏停電和你的夢根本沒關係，蘭蘭阿姨和這裏的停電也許都是阿爾法他們搞的鬼，也許有別的原因。”
張大恒沒有回答錢曉，隻是一會，空氣便凝固了，黑暗再次侵襲而來，兩人看向玻璃罩外，海洋中最後一隻瑩瑩發光的軟體動物那微弱的熒光最終消散在黑暗中。
“我不該好奇，我應該先去尋找我父母意識的線索。”
半晌後張大恒說道。
“我聽奶奶說過，你的父母在去木衛聯盟旅遊的時候失蹤的，他們也許……也許還在某個神秘的地方旅遊呢。”
錢曉察覺到自己的安慰不切實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我掃視過所有完整的意識線記憶，地球上，還有地球外正在進行中的意識，都沒有，他們好像不在這個世界，也不在那個世界，我想不通。”
張大恒立即陷入了自責中，父母的失蹤，從12歲的時候就是張大恒最為在乎的心事，在康教授、何蘭蘭生前竭盡所能的照顧下，讓張大恒依然可以感受到家的溫暖，隻是對父母失蹤真相的追索執念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今天也是張大恒第一次向外人透露心扉。
“你能看到我爸媽的記憶嗎？那次我雙腿被夾壞的事故，我爸媽就在我身邊，他們最後都沒能再看我一眼就跑到前麵去了，我想知道他們在哪，是不是那些壞人說的那樣，當時為什麼沒包住我……為什麼……”
“你父母是英雄。”
“英雄？為什麼這麼說，你看到什麼了？”
“你們的太空穿梭船正在停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速度沒減下來，你的父親衝到了駕駛室要幫駕駛員手動減速和轉向，你的母親也鬆開了安全帶去幫助你父親，因為你們的船上還有幾十人，還有很多孩子，他們最後的努力隻讓駕駛室被撞毀了，你父親最後是抱著你母親在最後瞬間關上了駕駛室閘門，閘門關上的刹那，他倆都在看著你，好像看到了你長大成人過完幸福一生的樣子，他們是英雄。”
錢曉已經泣不成聲，大聲說道：“那些壞人，他們說是我父母造成的那次事故，說他們是想造成地球與太空居民區的矛盾。”
錢曉鬆開了張大恒的手，雙手捂住了臉不停抽搐哭泣。
張大恒也不知如何安慰，隻是在黑暗中感受著錢曉模糊輪廓，感受著她的記憶，隻有錢曉機器假肢腳步不時閃亮的信號燈提醒著自己，這不是在夢中。
半晌後，錢曉停住了哭泣，伸出了手在張大恒身上摸索起來，直到再次找到了那隻寬厚的手掌。
“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會一直這樣下去嗎？直到我們死去？”
“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總覺得和我在夢中的經曆有關係，與阿爾法有關，何蘭蘭是超級人工智能新人類，他們的係統非常強大，能讓新人類癱瘓，這絕不是小事，一般人也做不到，我總覺得外麵發生了大事。”
“什麼大事？難道阿爾法要殺光所有人？”
“何蘭蘭癱瘓前說的話我雖然沒有聽清楚，但總感覺不好，她好像預知了什麼，什麼最後的也沒說完。”
“不知道我外婆怎麼樣了，她整天都在生命艙裏，幾天才出來一下，真擔心她身體會越來越差。”
“身體差是次要的，我擔心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思想，人之所以是人，重要的不是身體。”
“嗯，我聽了那麼多次你演講，你這句話是我印象最深的之一。”
就在兩人正要深入討論時，一股強大的光亮突然照射而來，那是玻璃罩外海底的服務器城市發出的。
強大耀眼的光亮讓兩人的眼瞳急劇收縮，最後不得不閉上眼睛，錢曉用雙手將眼睛蒙住斜著身體鑽進張大恒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