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剛剛離開了，你怎麼樣？”錢曉回道。
“離開，離開去哪了？你們沒事吧？”
張大恒看上去是剛睡醒，眼睛幾乎是沒有完全睜開。
錢曉看了看何蘭蘭，有些詫異反問道：“我們？我們能有什麼有事？”
何蘭蘭則一直盯著張大恒一聲不發。
張大恒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一隻手在額頭上反複揉搓，腦袋左右晃動，像是腦袋裏被裝滿的東西撐著難受。
半晌後張大恒看向錢曉說道：“我們離開這，快！”
“嗯，我扶你起來。”
張大恒在錢曉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隨口問道：“現在是幾點，我睡了多久。”
“下午1點42分，你迷迷糊糊的被他們抬了上去，剛過幾分鍾就身體就不停的抖動，然後就下來了，前後最多3分鍾吧。”
“3分鍾？”
“是啊，我沒看時間，你問她。”錢曉說完看向何蘭蘭。
“2分11秒，從離開地麵到回到地麵。”何蘭蘭說道。
“才2分鍾？”張大恒一臉不可置信自語道。
“你以為呢？”錢曉回道。
張大恒再次摸了摸額頭，隨後看向依然佇立在不遠處的黑色蜂巢，看向頂端。
“走。”
當錢曉正要攙扶張大恒向來時的大門走去時這才發現，那扇門居然已經不見了，兩人環視了一周這才發現，四周除了透明的厚重玻璃牆之外並沒有什麼門，這個穹頂玻璃罩已經離開了之前的海底，目前是懸浮在服務器城市上空。
“這裏沒有門，我們是浮在海裏的。”錢曉意識到了問題。
張大恒此時看向還在原地的何蘭蘭，錢曉也看了過去。
何蘭蘭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雙手抱在胸前，眼睛依然盯著正看著自己的張大恒。
“恒恒，錢曉，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你們記住，人在哪，家就在哪，你們很可能是……這個……星球上……最後……的…………”
何蘭蘭的最後幾個字已經說的不清楚，沒有說完，一下子癱了下去，雙膝跪地佝僂著上半身，雙手也自然的下垂著，腦袋耷拉在胸前。
“蘭蘭阿姨，你怎麼了？”
錢曉放開了張大恒幾步跨了過去，想去扶起何蘭蘭，隻是剛跨出幾步，雙腿立刻也癱瘓了趴在了地上，兩隻手還在向前爬行。
張大恒被放開的刹那晃動了兩下，慢慢走了過去拉住了錢曉。
錢曉回過頭看向張大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我的腿也沒有感覺了。”
錢曉按動了幾下腰部的按鈕，發現電量充足。
就在這時，玻璃罩內的燈忽然全部熄滅，向外看去，下方的整個服務器城市從遠方有序的暗了下來，隻是幾秒鍾，原本燈火通明的整座城市全部熄滅。
兩人沉浸一片黑暗中，隻有錢曉腳步的信號燈偶爾地閃動一下，像是在待機狀態，而在玻璃罩外麵的海洋中，隻有隱約可以看見的軟體動物上下浮動，那是它們身上留著的一些先前被下方城市照亮過的熒光。
“小小，你可以坐起來嗎？拉著我的手。”
“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小名，隻有我奶奶這樣叫我。”
“我認識你奶奶，我小時候也見過她。”
“我能坐起來，你把我的腿換個位置，我就能坐起來。”
“可以了。”
在這一片黑暗中，南極深處，兩隻手就這樣緊緊拉著，都不願意分開，因為隻有這樣，兩人才能感到不會被黑暗和未知淹沒，他倆也似乎都想從這點點的溫度中感受力量。
張大恒也坐了下來慢慢說道：“隻有2分鍾，我像是經曆了無盡歲月，大腦裏多了許多許多的東西，包括你的一些記憶，隻要回想，就有看著你長大的那種感覺，真有些不可思議。”
“我的記憶，怎麼可能？”
錢曉驚奇的目光仍然可以穿透黑暗被張大恒感覺到。
“就那麼一會，我的夢居然到了一個意識世界，那個空間裏到處是人類的意識，我後來隻要掃視過去就能感受到他們，感受所有人的一切，最後我竟然能感覺到所有的意識都在我身上，我就像是所有人。”
“那你，你看到我什麼了？”錢曉有些緊張和害羞。
“你的記憶，有快樂，有痛苦，特別是那次事故讓你失去雙腿，我隻要回想就能感受到徹身的疼，你很堅強，小小，我像是，像是從小就認識了你。”
“那不會是真的吧，那你看到我奶奶了嗎？”
“你奶奶錢艾玲，她還生活在虛擬世界，還是幫會的會長，她的身體在生命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