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剛才治好修也的蛀牙時一般,這次也是乾脆俐落。伴隨著感覺有些敷衍的出招聲,蓓夢的手裏發出光芒,並包圍住了小貓。
在一瞬之後,原本呼吸急促的小貓恢複了平靜的呼吸,心跳聲也逐漸變大,出血的痕跡也消失了。就算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小貓得救了。
「太好了……」
修也並沒有留意到蓓夢緊盯著一臉開心的自己看。那眼神無論怎麼看都足反派角色的眼神。
「哈爾……」
「啊啊……」
蓓夢和魔壺隻是互相這麼說道。但兩人似乎光靠這樣就充分了解到彼此想說的話一般。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蓓夢再度伸手圍住抱著小貓而感到安心的修也。
「有、有什麼事嗎?」
被豐滿的胸部頂著,讓修也感到心跳加快,連話都說不好了。
「呐,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蓓夢一邊朝修也吐氣,並用甜美的撒嬌聲說道;就仿佛向愛人要求財物的結婚詐欺師一般。
簡單來說,就是可疑到了極點。但對純情的修也而言,似乎是效果十足。
「拜拜拜、拜托我?」
滿臉通紅的修也已經像是軟體動物一般,整個人癱成一團軟趴趴的;他對於蓓夢明顯可疑的態度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疑問。
「沒錯。這願望很重要,隻能拜托像你這樣,不惜犧牲自己的願望來幫助小貓的善心人士呢~~」
「隻、隻能拜托我……?」
「隻是聽聽也無所謂~~拜·托·你·嘛。」
「我、我知道了啦。你就說說看吧。」
修也原本就是容易被推銷員纏上的類型,而且還被美女在耳邊用甜蜜的聲音低喃,這讓他整個人已經要趴了下去。
「那是三千年前的事了,是我剛來人間界沒多久時的事情。我被一個油光滿麵,名叫所羅門的老頭給欺騙,簽下了不平等的契約。他之前原本是個很好的人,但一簽完契約,那老頭就露出了本性。他用下流的眼神不斷盯著我看,還強迫我做各種事情。」
「各、各種事情?」
修也吞了吞口水,想像著一些有的沒的情況。
「是啊,真的是非常過分的事情,過分到我無法用言語描述了。到底是有多過分就任由你想像了……但真的是很過分。」
蓓夢像是受傷一般地垂下視線。修也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蓓夢,他對蓓夢所說的話完全不抱任何疑問。
「真可憐……」
「就是說嘛~~!我成了所羅門的奴隸,不分日夜拚命地工作;我夢想著有一天能夠獲得解脫,而一心一意地不斷工作……由於我的力量被封印,所以也無法逃跑。那真的是一段辛酸的日子。」
這時蓓夢麵向遠方,她的眼裏閃過一抹淚光。
「然後,終於到了那一天。和所羅門的契約期間結束,我應該就要獲得解脫了。但是,那個可惡的老頭子!說什麼『你太危險了』,就把我封印到魔壺裏麵!」
蓓夢用不知從何處拿出來的手帕擦拭著眼角,並啜泣出聲。魔壺哈爾也用充滿人情味的聲音哭泣著。明明是個魔壺,卻認真的流著眼淚。那是個有點詭異的光景。
「就是說啊。這家夥已經這樣被封印在壺裏三千年,踏遍世界各地一直在免費替人實現願望呢。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唯一的樂趣就是從壺裏頭觀賞人間界。這樣的青春太悲哀了吧?」
這時修也的好人回路早已經整個啟動了。
「沒錯!我也那麼認為!真的是吃了很多苦呢!」
修也原本就容易被宣傳辭令打動,隻見他從眼裏流出像瀑布一般的淚水,手帕已經整條濕透了;就連手裏抱著的小貓都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修也。
「你也這麼想吧!」
「謝謝你。不過,有個方法可以讓這麼可憐的我解脫喔。」蓓夢這麼說道並擦拭著淚水。
「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解脫呢?」
「一個是實現一千人的願望,那樣我就能解脫了。但是在實現一個人的願望之後,我會有十年都無法跑到魔壺外麵。如果要實現一千人的願望,最少也得花上一萬年。不過,隻要用另外一個方法——」
「蓓夢立刻就能獲得解脫了。」
「那方法是?」
修也激動地問道。看到這情況,蓓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當然沒有讓修也察覺就是了。不過,就算不小心被看到,現在的修也或許也不會懷疑蓓夢……
「就是能夠許願的對象期望魔神獲得解脫。換句話說,隻要你許願讓我獲得解脫,我就能立刻被解放出來了。」
這麼說完之後,蓓夢用濕潤的眼眸注視著修也,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光是這樣就讓修也的思考回路要短路了。
這種程度就陶醉成這樣,修也將來說不定會碰上結婚詐欺。
「拜托你,讓我自由吧。如果你能讓我自由,我會在你身旁照顧你到你死為止。無論什麼事我都辦得到,很方便喔~~我會一輩子在你身旁服侍你的。好嗎?」
「怎麼樣?你願意解放蓓夢嗎?」
被兩人這樣哭訴著懇求,修也擦掉閃過眼裏的淚水,點了點頭。
「好啦好啦!不管是解放還什麼我都會幫忙咧!」
他不知為何變成了奇怪的腔調。小貓喵一聲地抓了抓修也的衣服,像是在說「不要那麼做比較好喔」一樣。
「乖,稍微等我一下喔~~」修也這麼說道並摸了摸小貓,然後大叫:「第三個願望!解放蓓夢吧!」
在修也這麼說道的瞬間,魔壺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唔哇!又是一陣耀眼的光芒!」
「呀~~!就是這個感覺~~!」
「好啊~~!總算等到了~~!」
「哇呀~~!」
隻聽見悲喜交雜的哀號聲。在光芒緩和下來之後,蓓夢的身影不見了。
「咦?」修也環顧四周。
「成功了!我終於解脫了!雖然之前根本不能離開哈爾身邊,但現在也不要緊了!
呀~~!」
蓓夢在空中自由自在地四處飛舞,用全身表達著她的喜悅。
「多謝啦,都是托你的福。竟然願意犧牲自己的願望來實現對方的願望,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你是真正的男子漢啊!」
「沒那回事,我隻是做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已……」
「一般人可是辦不到那理所當然的事呢。」
哈爾過度的讚美到甚至讓人感覺可疑。
「這麼一說,剛剛你好像有講被解放出來的話,就要服侍我什麼的——」
就在修也正回想起剛才蓓夢所說的話時——
「感謝你唷~~!」
「唔啊!好痛……」
蓓夢由於過度雀躍而衝過來的拳頭撞飛了修也。被撞飛的修也跌落地麵。
「托你的福讓我獲得解脫!雖然我們大概不會再碰麵了,但這份恩情和你的善良與不起眼的容貌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會將這份心情放在胸中,現在要去展開新的旅程了!真的很謝謝你!再見囉!」
啾——
蓓夢滔滔不絕地說完之後,親了一下修也的臉頰,然後順勢抱著哈爾飛離而去。僅僅數秒,魔神的身影就變得像豆子一樣渺小了。
「喵~~」小貓像是同情似地發出了微弱的啜泣聲。
「說要一輩子服侍我——咦?」
「啊~~哈哈哈!自由!我自由了!自由真是美好!自由真是偉大!」
蓓夢像足在唱音樂劇似地享受著自由的生活,
她甚至穿著不知從哪拿出來的藍底配上白色水珠,滿是褶邊的洋裝;手上還揮舞著白色褶邊的紅色陽傘,她又用魔法開始玩角色扮演了。在這一方麵,蓓夢可是相當重視情緒的女性。
「啊~~雖然從壺裏麵隻能用看的而已,果然直接碰觸到還是不一樣呢~~嗯——太棒了!迎風飛舞竟然是這麼舒服的事~~」
她這麼說道,並將雙手大大地伸展開來,用全身迎接著風。真的是非常高興的樣子。看到這麼雀躍的蓓夢,哈爾出聲說道:「唷,騙了那個小鬼真的好嗎?感覺他也有點可憐。」
「沒關係啦。我才不想被關了三千年,還要再去服侍誰呢。再說,是被騙的人不好啊。沒錯,是被騙的人不好。」
蓓夢不提自己被欺騙而遭到封印的事,她這麼斷言道。
「既然你這麼說就算啦。那,你之後打算作什麼呢?」
被哈爾這麼一問,蓓夢稍微沉思了一會兒。
「嗯~~說的也是~~反正我已經自由了,做什麼都無所謂啦。」
她在空中盤腿坐著,並念念有詞。
「嗯~~要做什麼好呢?卡通——在壺裏頭也能看,電影——也是看得到呢。對了,就來去秋葉原看看吧~~」
蓓夢似乎有那方麵興趣的樣子,她煩惱著該做什麼。然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地,砰地敲了一下手。
「對了,去吃些好吃的東西吧!雖然待在哈爾裏頭時,透過觀察而對社會情勢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都沒能吃到東西~~已經三千年都沒有吃飯了呢。一定有很多美味的食物才對!像是拉麵還咖哩飯什麼的,我早就想吃一次看看了呢~~」
「不過,要怎麼獲得那些食物呢?我們可沒有錢喔。這個世界又已經不能以物易物了。」
哈爾說到最基本的事情。但是蓓夢理所當然地斷言道:「那種東西,隨便找個地方拿就好了嘛。」
這番話讓哈爾露出苦笑。
「你說拿啊,應該是悄悄偷來才對吧。」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是人類做的東西。人類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隻屬於我的東西。」蓓夢這麼說道,然後朝著繁華街道飛了上去。
她四處張望,環顧著四周的模樣。雖然待在魔壺裏的期間可以看見東西,但卻無法碰觸或是烕受到那味道。因此對她來說,現在感覺到的所有事物都新鮮無比。現在的她就仿佛剛從鄉下進城,以前隻透過電視知道東京的年輕人一般,對眼前所見的任何事物都充滿感動。
在蓓夢眼裏,就連滾落在街上的空罐子看起來都閃耀著光芒。
「那,首先就來去吃拉麵好了~~你覺得呢?」蓓夢雀躍地問著哈爾,但卻沒有反應。
哈爾突然沉默了。
「你怎麼啦?」
「我說哈爾,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無論蓓夢怎麼叫,哈爾還是一言不發。雖然叫了好幾次,但依然沒有回應。蓓夢試著咚咚地敲著魔壺,還卡鐺卡鐺地搖晃看看;但哈爾卻沒有像平常一樣發出「你想打架嗎,啊啊?」的怒吼。
「哈爾?呐~~哈~~爾~~?」
雖然試了各種方法,哈爾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蓓夢慌張失措地調查著哈爾的狀況。
她們的關係是無法一語道盡的複雜。
是被封印者和看守者、是互相陪伴了三千年的夥伴、是魔神與精靈、是裝傻與吐槽的搭檔;是損友的同時,也是在孤獨的三千年裏互相鼓勵扶持到今天的知心朋友。
在沒有人可以依靠的世界當中,唯一的夥伴發生這種異常,也難怪蓓夢會驚慌失措了。
蓓夢不禁要哭了出來。這時,嘎嘎的尖銳叫聲傳到了深感不安的蓓夢耳裏。
她往聲音來源一看,不知為何,一大群烏鴉朝著蓓夢突襲而來。
那數量多到像足電視會打出「烏鴉異常發生?」的標題來進行取材一樣。
烏鴉群飛過無法理解事態的蓓夢頭上,然後一同開始排泄大小便——仿佛是將蓓夢當作標靶在玩樂一般。不知為何,它們開始一同投下了排泄物。
阿呆——阿呆——阿呆——
「什麼啊!唷、喝、嘿、哈、看我的!」
蓓夢用宛如體操選手般的輕巧身手,還有連中國雜技團都會大吃一驚的柔軟度勉強閃過了烏鴉的排泄攻擊。
阿呆—阿呆—阿呆—
「喝啊!嘿!呀!什麼!危險!」
她用超人般的身手不斷閃避著更為劇烈的排泄物大雨。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完全閃過糞便而感到安心的時刻也隻有一瞬問。這時又傳來了咻地劃過風的聲音,且那聲音逐漸逼近。
「?」
在蓓夢張望著四周的時候——
叩咚!
有某種東西以驚人的氣勢直接撞上了蓓夢的後腦。
雖然身為魔神的蓓夢不至於因此遭受致命傷,但那威力肯定會讓一般人變得非常不妙。要說有多不妙的話,就是會讓看到那景象的人再也不敢吃石榴一般不妙。
「好痛喔~~!」
蓓夢在視野的角落,看到逐漸落下的白色物體。這大概就是襲擊她後腦物體的真麵目吧。蓓夢迅速地抓住了那物體。
「什麼東西啊~~」
蓓夢仔細地盯著那東西瞧。
雖然已經裂開來,而且破爛不堪,但應該是人類拿來遊玩,叫做高爾夫球的道具。
往下方一看,可以看到名叫高爾夫場的設施。大概就是從那裏飛來的吧。蓓夢用視力非常良好的魔神眼仔細看向高爾夫球場。那裏有一群人圍在一起,中央並站了個黑人男性。可以看到他胸前有著「Tiger」的刺繡。
「那個男人——竟然敢對著我丟這種東西……去死吧!」
蓓夢用力地揮下手臂,將高爾夫球給丟了出去。
隻見高爾夫球以驚人的氣勢剌向群眾中心,現場陷入一片混亂——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因為蓓夢用魔神的超人力量丟球,使得球由於空氣摩擦的關係而燃燒殆盡了。要是夜晚的話,看起來就像有流星劃過吧。但是,這樣似乎就讓蓓夢稍微感到滿意了的樣子,她一邊摸著被球打到的地方,並低聲說道:「真是差勁透頂。接二連三地——」
在蓓夢不滿地發著牢騷時,詭異的聲音再度傳進了她的耳裏。那是不可思議的重低音轟隆聲。
「這、這個是……」
從剛才兩次事件學到教訓的蓓夢,做好準備並環顧四周。於是有個巨大的影子落到她頭上,然後某個巨大物體伴隨著「轟!」的驚人響聲朝蓓夢襲來。
「我回來了~~」
在蓓夢逃離的數十分鍾之後,由於蛀牙痊愈而沒有理由去醫院的修也回到了家中。他的手裏抱著小貓,看來似乎是睡著了的樣子。
「歡迎回來。」
從屋內傳出了男性的聲音。是修也的父親,太郎。
修也脫下鞋子並進到屋內,於是太郎從走廊盡頭的廚房露麵。那溫和的容貌和修也非常相似,讓人能夠了解到他們足父子一事。
「修也啊,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爸爸。你在煮飯嗎?」
一思。因為今天的午餐是可樂餅啊。」
父親這麼說道之後,便急忙地回到廚房裏麵。因為鍋子差點就要噴出來了。他連忙跑到鍋子旁,並調整瓦斯爐的火勢;他也沒忘了把浮油撈掉。
飛奔到鍋子旁的父親不但穿著粉紅蕾絲邊的圍裙,雙腳還呈內八字型扭動著;但修也決定當作沒看到。修也已經學到了自然而然地忽略父親打扮的技能。
太郎是個小說家。但在空閑或擠不出點子的時候,就會像這樣下廚做料理。可以說是他唯一的興趣吧。就連平常一手掌管家事的修也的妹妹,在這種時候也會將廚房讓給父親。
太郎的廚藝相當不錯,甚至可以說是職業級的。而且因為他是完美主義,所以對於副菜的菜色也相當用心。
「思。對了——加奈人呢?」
「加奈她在二樓打掃喔。」
修也照父親所說的上二樓一看,便微微地聽見機器嗡嗡的聲音。大概是吸塵器的聲音吧。果然還在打掃的樣子。
「啦啦啦——啦啦——」
除了吸塵器的聲音之外,還可以聽見有人哼著歌。是相當可愛的聲音。
修也窺探著發出聲音的房間,如預料之中的,加奈嬌小的身軀正拚命地在用吸塵器打掃著。
「我回來了。」
「啊,你回來啦,哥哥。」
修也的聲音讓妹妹——加奈回過頭來。
身高大約是到修也的肩膀吧。圓滾滾的大眼睛和感覺不服輸的濃眉,還有緊綁在後頭的馬尾更顯露出她健康的魅力。她身穿粉紅色運動服和米黃色褲裙,感覺應該會很受有那方麵興趣的大哥哥歡迎。修也在內心堅決地發誓——絕對不能讓妹妹去秋葉原。
「要是講話再男孩子氣一點,就完美得很可怕了。」(注三)
「唔?怎麼了?」
一舉一動都可愛無比。她歪著頭的模樣就有如小動物一般,或者可以說是幼犬。要不是看習慣的話,肯定會淪陷的吧。
「沒有,沒什麼啦。」
「牙醫已經看完了嗎?好快呢。」
「嗯,還好啦。」
這麼快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是靠魔法一下子就治好的。
「蛀牙蛀得那麼嚴重,應該要複診好幾次吧?下次是什麼時候?」
雖然加奈是比修也年幼四歲的國一生,但或許是因為一手掌管著所有家事的緣故,她的語氣相當地有大人樣。就算外表看起來可愛,內在可是個精明的人。
「呃,不用啦,因為已經完全治好了。所以醫生說用不著複診。」
「嘿~~最近技術真進步呢。那花了多少治療費呢?找零還給我吧。」
家族的醫療費是掌管家計的妹妹在管理的。在白羽家的製度當中,要看醫生的時候必須向加奈領錢才行。
「不,我沒有用到。」
「咦?不可能沒用到吧,畢竟你去治療了蛀牙啊。」
「啊,是隻有用掉一點點啦。」
修也不小心說了沒用到,他連忙更正。因為是靠魔法治好的,當然沒用到一毛錢了。但也不可能照實說出來。
修也在腦中想著就當作花了三千元吧,他還想著要用這虛報來的三千元買些什麼。其實加奈原本交給他一萬元,他就算將金額再虛報多一點應該也不打緊,但三千元這微妙的俗辣程度倒是很符合修也的個性。
但他立刻想起了自己找妹妹的理由。修也悄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裏頭,然後一臉像是下定決心似地開口說道:「我說——加奈小姐?」
「什麼事?突然這麼恭敬,感覺很惡心耶。」
「呃,你喜歡貓嗎?」
「啊?」
「所以說,我在問你喜不喜歡貓啦。」
「還好啦,就跟普通人一樣算喜歡的吧。」
聽到加奈這樣的回答,修也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要不是雙手都沒空的話,早就擺出勝利的姿勢了吧。
修也找加奈就是為了要獲得飼養小貓的許可。
從不問父親而問妹妹這點看來,可以想像到白羽家的權力關係是怎樣的情況了。父親和兄長在妹妹麵前完全拾不起頭來。
在白羽家裏麵,加奈是最偉大的。是神明也是佛祖,是管理收支的人,是打理家務的人,是偶像同時也是法官。在這種情況,就算父親說0K,隻要加奈說N0就是N0。隻要加奈說是白的,就算黑色也是白的;就算女管家目擊到現場,殺人事件也還是沒有發生。加奈有著這般和專製君主相等的至高權力。
「但是,不可以養喔。」
而且相對於和父親相似,較為遲鈍的修也,加奈則像到母親,性格相當敏銳。她看到修也的表情,便立刻先發製人。修也的母親在加奈誕生之後沒多久,便因為工作而搬到海外定居。雖然沒有一起生活,但一年會見幾次麵。
她會在想到的時候來看小孩。盡管分開生活,但父母的感情還是相當美滿。雖然修也不是很清楚,但母親似乎是個偉大的學者。他曾聽說母親會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彷佛是要配合這個說法一般,母親寄來的航空信每次都是從不同的地方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