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地理位置上劃分,安源屬於江西。
但共產黨組織係統,卻一直把安源歸入湖南省委領導的範圍。
繼毛澤民之後,湖南省委又一位理財高手來到安源,他就是跟毛澤東一起辦書社的易禮容。此時李立三被中共中央調出安源另有任用,俱樂部的領導由劉少奇接任。兩人估計到,隨著罷工勝利後工人經濟收入的提高,購買力必然也會大大增強,正是盈利的好機會。經過商定,決定把工人消費合作社做大做強,除了加強安源老街工人消費合作社總社的經營之外,又在安源新街設立了分社。
資金從哪裏來?除了擴大發行股票的老辦法之外,又采用了一個新的更有效的方法,就是吸攬儲蓄。發行新股確實是融資的好辦法,為了讓經濟負擔重的工人也能成為合作社的股東,股票的麵值並不大,每股隻有五角。擴大發行的新股一共兩萬股,打算籌集資金一萬元,募股對象主要是礦區工人。新股一上市,就受到熱烈的追捧,工人們踴躍購買,為能成為合作社的股東而自豪。
開辦儲蓄部也異乎尋常地順利,工人們把平時節攢下來的錢存入合作社的儲蓄部,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在此基礎上,合作社決定變相發行自己的貨幣。這倒不是共產黨的創新,安源煤礦資本家為節省流動資金,早就這麼幹過,他們自辦發行的貨幣名為“礦票”,能當現金使用,與銀元等值,但僅限於在礦區範圍流通,在礦方指定的商店消費。
合作社發行的貨幣共一萬元,以合作社的商品做保證,購買力明顯高於礦票。因為礦票實際購買力僅為銀元的百分之七十,與礦方勾結的商家還要從中撈一把。此時俱樂部會員已經達到一萬三千人之多,加上家庭成員,消費大軍超過兩萬人,都願意使用合作社發行的貨幣,而當時安源周圍的總人口數也不超過十五萬人。
安源成了共產黨幼年時期的一段美好回憶,安源工人消費合作社成了一種成功運作的模式,後來的各個根據地合作社,基本上都是按照安源合作社的模式建起來的。
對共產黨更具戰略意義的是,安源成了一個紅色據點,五年之後毛澤東領導秋收暴動,這裏成了暗伏的一顆重要棋子。因此安源的名氣雖然不如井岡山那麼響亮,但其在中國革命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卻有其不可忽視的獨到之處。
安源罷工之後,共產黨又組織過幾次大的罷工,但結局遠不如安源罷工美妙。
其中損失最大的就是1923年京漢鐵路工人的“二七”大罷工。在這次大罷工中,軍閥吳佩孚撕下支持勞工的偽善麵紗,對工人大打出手。工人領袖林祥謙被殺害,工人死傷百餘人,被捕數十人,因罷工而失業的有三百多人。罷工的失敗引起連鎖反應,導致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被查抄,全國五十多個工會被封閉,工會領袖被通緝,工人的言論集會等權利被剝奪殆盡,隻有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碩果僅存,紅旗不倒。
“二七”大罷工,工人的鮮血贏得了社會的關注和同情。就連北京的國會議員對軍閥的暴行也看不下去了,幾位國會議員不顧局勢險惡,騎著毛驢專程去長辛店機車廠聲援工人,參加為死難工友舉行的追悼會。有的議員還找到共產黨在北方的領袖李大釗,表示願意提供經濟幫助:“你們太窮了,工作開展不了,搞群眾運動需要經費,我可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