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盞兒的遺物時,衡瑾年和應鴻雪發現了盞兒留下的遺書。
從那時起,衡瑾年就已經相信衡夕說的話。
並且為了不打草驚蛇,接下來的一步步,他仍按照蕭以青的指示,讓衡夕假死之前偷走封伯宴的虎符。
蕭以青一直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根本就沒發現衡瑾年幾乎完全受其掌控,本就是很大的破綻。
可惜蕭以青被即將得到的皇位蒙蔽了雙眼,不願意再多推演一種可能。
“至於你手中的虎符,根本不是封伯宴調令西北三十萬大軍的那塊,你若喜歡,留著在牢中玩吧。”
蕭以青猙獰地狂笑出聲,“蕭若,這江山即便我不奪,你以為封伯宴還能忍耐多久?你將其視作看門的狗,戰時奉其為神,戰後便想方設法地打壓奪權,你寒了多少人臣的心——”
“啪”的一耳光,打斷了蕭以青的發瘋。
衡夕回過神時,自己已處在眾人的視線中心。
她摑了蕭以青,帶著憤怒和暴躁。
“朕不用你來提醒。”蕭若揮手,示意讓吳錚帶蕭以青下去。
蕭以青雙目赤紅,緊緊盯著衡夕,“愛上一個瘋子是什麼滋味?衡夕,你還記得段庭林嗎?你還記得段家那場大火嗎?”
應鴻雪追上去踹了蕭以青兩腳。
他發瘋似的笑聲在宮城飄蕩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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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衡夕收拾了家當,欲啟程回宛陵。
舅母將老宅的地契和鑰匙都給了她。
“原諒我不能看著兩位表兄高中,不能喝慶功酒了。”衡夕忍不住淚如雨下。
即便回到宛陵,也是孤身一人了。
“傻孩子,等他們兄弟兩個高中,舅母回宛陵陪你。”
衡夕抿抿嘴,“舅母還是留在都城準備抱大胖孫子吧,我一個人在宛陵,也能照顧好自己。”
舅母放心不下衡夕,拉著衡夕交待了許多。
可是怎麼交待都不放心,又繞回勸衡夕不要走。
衡夕隻是搖頭,“雍都我不能再待了。”
再待下去,她真的怕自己會萬劫不複。
等衡夕在舅母懷裏哭夠了,薑韞姿又一把抱住衡夕,“你記得答應過我的,每年都要回雍都看我一次。”
“好,我一定說到做到。”
馬車在鏢師的護送下駛出城門,一匹紅鬃馬奮力追上來,叩響車窗。
衡夕壓著跳動不止的心髒,強裝無事一般打開車窗,還好隻是應鴻雪的臉,“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想去,此物留在我這裏不合適。”
躺在應鴻雪掌心的,是那枚獨山玉手鐲。
衡夕已服毒身亡的消息早就在雍都不脛而走,雖是為了配合活捉蕭以青演的戲,可既然演了,不如就假戲真做,讓封伯宴相信。
“留在我這裏更不合適。”衡夕不想再看到有關封伯宴的任何事物,欲關窗。
應鴻雪把住車窗,苦口婆心:“我就說這鐲子隨你下葬了,否則他在我這裏看到,追究起來,我不好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