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伯宴離京的第三日,蕭以青起兵謀反了。
宮城的守衛薄弱,亦或說在蕭以青的鐵騎下,宮城的守衛不堪一擊。
往日素著白袍的蕭以青,一改冷袍加身,著鐵甲騎於馬上。
城中人心惶惶,喊殺聲從宮城傳至四門,火光錚音,撕扯著衡夕的心。
可蕭以青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慈悲猶豫,衡夕隻能看到他對無上權力的渴望。
鐵兵攻下皇城後,蕭以青在心腹的擁簇下登上白石階,來到金鑾殿前。
蕭若青絲披散,黃袍加身,但裏衣卻是淩亂的,顯是慌張起夜候於此。
殿中金光閃爍,依稀有燒殺的火光映在蕭若臉上。
“朕本以為,封伯宴隻是用來震懾外敵的一杆旗,不曾想,他亦是震內的劍。”
蕭以青的臉隱在晦暗中,抬手拭去血跡,“陛下這麼多年,為製衡一個封伯宴,廢了不少力氣,想必也累了。”
“陛下!”容有則從側殿湧入,橫兵擋在大殿中央,“臣救駕來遲。”
蕭以青懶得再多說廢話,將禪位詔書越過容有則扔在蕭若腳邊,“詔書簽了,我留你全屍,風光大葬。”
“大膽!蕭以青,你是臣,怎可出言不遜!”
蕭以青懶得多看容有則這白癡一眼,揮手讓部下將容有則帶來的蝦兵蟹將斬殺於殿上,獨留容有則一個活口。
蕭若從龍椅上起身,拾起詔書,“朕幼時被先皇丟給皇叔,你也曾陪朕上過戰場,彼時你為護朕,不惜以身擋箭——”
“陛下,你也說了,那是曾經。”蕭以青不願再聽那些婆媽老套的敘舊,他籌謀多年,為的是皇位,隱忍多年,為的亦是皇位。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在欲望顯露之前,他絕不會暴露分毫。
對皇位是如此,對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亦是。
蕭若勾動唇角,笑得淒然,“所以當朕得知是你時,並不願信。”
蕭以青眸光一凜,“少廢話,快簽!”
他用劍尖直指蕭若,語氣已失去耐心。
蕭若睨向蕭以青身側的衡夕,晦暗中,蕭以青交給衡夕用來防身的弩,此時正從身後抵著蕭以青的心髒。
“你這是做什麼?你父親的性命,你不顧了?”
“難為蕭世子還在乎我這條老命,讓蕭世子多慮了。”
側殿中緩緩走出兩個身影,其中步履矯健的那位,吹燃火折,點亮了晦暗的大殿。
白石階下湧上成千禁軍,蕭以青已沒有退路可言。
他以為宮城易攻是天助我也,卻不知是蕭若早早備好,隻等甕中捉鱉。
“你是何時背叛我的?”蕭以青側眸睨向身後的衡夕,手中的劍垂落身側。
衡夕撤了弩,任由吳錚上前將蕭以青控製住。
她沒說話,緩緩退了一步。
一旁看戲的應鴻雪冷道:“衡姑娘從未與你沆瀣一氣,何來背叛之說。”
蕭以青的臉被吳錚狠狠壓在殿中,他雙目猙獰,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裏,“你不是想逃離封伯宴嗎?你這個賤人,到底何時愛上他的!”
應鴻雪擋在衡夕身前,“盞娘子的死,本官從勇毅伯提供的線索裏已鎖定是你慫恿,盞娘子的確不會說話,可她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