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整治同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1(2 / 3)

在軍機處中,王傑、董浩二人向來與阿桂交好。當和珅專權之時,董與王“格往其間,獨居深念”,從來不與和珅沆瀣一氣。和珅於是總想借機把王傑、董浩逐出軍機處,試圖砍掉阿桂的得力助手,可是乾隆非常喜歡王傑的學問和為人,董浩亦為乾隆所重。和珅百法而不得施。

和珅見無法扳倒阿桂,就連他的跟班也動搖不得,不禁惱羞成怒,為了威懾其他人,他隻好找朝內官職小的出氣了,謝振定任監察禦史,一次鞭打了和珅妾弟,並斥責其座駕違製,一把火燒毀馬車,還說:“此車豈複堪宰相坐耶。”和珅表麵不動聲色。但沒過多久,就借機“假他事劾振定,奪職”。

看來,和珅甚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道理,他對待異己要麼表麵應付,要麼一棍子打死,不讓其死灰複燃。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準備充足製政敵

和珅做事向來目的性強,而且有仇必報。有時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等待,但他們會利用這個時間,擴充自己的實力,尋找對手薄弱處,等待最有利的時機,或者利用這個時間,為對手設計圈套。

所謂未雨綢繆,為了釣大魚,必須要事先準備好誘餌。和珅做事總是處處考慮,盡量把問題想複雜一些,困難多一些,這樣準備才會充足。一旦對手發起攻擊,馬上就可以使出設計好的方案進行周密布署和果斷行動。這樣做事看似曲折,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樣痛快,但卻可以保你在朝中更加穩妥。

和珅把持朝政時對朝政的最大改革就是設立了議罪銀製度,犯罪的官員據此可以通過交納一定的銀兩來代替懲罰,依舊高官得坐,駿馬得騎。這一製度深為乾隆欣賞,為他帶來了無數的白銀供他揮霍。但是也有明眼人看出了其中的弊端,對這一製度提出了異議。這個人就是內閣學士尹壯圖。

尹壯圖,字楚珍,雲南昆明人,於乾隆三十一年考中進士,官授庶吉士,後被遷為禮部主事。乾隆三十九年入閣任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乾隆五十五年,他上書向皇帝直言議罪銀製度為朝廷帶來的不利。《清史稿》中對此也有這樣的記載:“高宗季年,督撫坐譴,或令繳罰項貸罪,壯圖,以為非政體,五十五年上疏言:‘督撫自蹈愆尤,聖恩不即罷斥,罰銀若幹萬充公,亦有督撫自請認罰若幹萬者,在桀驁者借口以其饕餮之私,即清廉者不得不望屬員之傾助,日後遇有虧空營私重案,不容不曲為庇護,是罰銀雖嚴,不惟無以動其愧懼之心,且潛望玩具之愈,請永停此例,其才具平常者,或即罷斥,或用親職,毋須再膺外任。’”

伊壯圖的奏折中提到:各省督撫大員即便犯了錯誤,因為皇恩浩蕩,不會立刻革去他們的官職,而隻罰他們若幹銀兩,以示懲罰。更有一些官員竟然自願交納罰金,對於那些多行不法的官員來說,這無異於為他們的行為找到了借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繼續胡作非為。就連那些平時行為端正,清廉自謙的官員因為得到了下屬交納的銀兩,如果遇到下屬有什麼不軌行為,也不得不為下屬包庇。這也不是設立議罪銀製度的初衷。所以,罰銀的製度雖然起到了很好的做用,卻非但不能令官員們羞愧,反而容易滋生他們的不軌之心,請求皇上永遠廢除這一製度。

乾隆看過奏折之後十分不滿,下詔書說:“尹壯圖既為此奏,自必確有見聞,今指實覆奏。”讓尹壯圖不要隻是憑空猜想,舉出實例來,實際上皇上是不想放棄這個搜刮錢財的政策。《清史稿》中同樣收錄了尹壯圖回複上諭的奏折:“各督撫聲名狼藉,吏治廢弛。臣經過地方,體察官吏賢否,商民皆蹙額興歎,各省風氣,大抵皆然,請旨簡派滿洲大臣同往各省查望。”

尹壯圖太過誠實,中進士已經二十四個春秋,對官場竟然還是一竅不通。他也不想想,他能看出的問題,難道別人就看不出來,偏偏等他去提出?他始終沒有做到高級的官位,也是情有可原。他的這個複奏,雖然實際上是指出了和珅所創的議罪銀製度的弊端,但他的打擊麵太大,指向整個官僚集團,這就讓全國最大的官僚乾隆惱羞成怒,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果然,乾隆帝看了複奏以後,大為震怒。尤其是尹壯圖在奏折中提出,調查的官員要秘密查訪,這就讓和珅也非常惱恨他。和珅對乾隆說:“尹壯圖所謂的密訪實在是不成體統,不能任由他身為朝廷命官任意查訪,必須約束他的行為,以免他任意妄為,也不致攪得各地百姓不得安寧。”乾隆對和珅的建議非常滿意,便下令尹壯圖每查一地之前,要事先通知地方的官員。這樣一來,和珅那些貪汙受賄,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行為就不會暴露,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而那些府庫虧空的府縣,在尹壯圖到來之前就接到通知,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搪塞過去,尹壯圖就是在有能耐,也總是白忙活,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不僅如此,和珅為了讓事情更加保險,他又向乾隆推薦向來忠心依附於他的慶成陪同尹壯圖查訪,獲得了乾隆的首肯,下詔命尹壯圖與慶成一起去各省調查府庫,每到一處必需五百裏快馬通知各地,不使地方驚慌,而且二人必須尊重地方上的官員,不得以欽差的身份壓人,尹壯圖要聽從慶成的安排,助慶成行事。這樣一來,尹壯圖此次“出差”就成了公費旅遊,什麼收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