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長沙去南昌,又到重慶,張簧一直是黎錦暉家的“成員”,結了婚還住在黎家,黎錦暉寫了《抗日三字經》和通俗唱本《十裏送夫》等作品,要先抄好才能石印,張簧和黎錦暉日夜工作,累了和衣倒在床上,醒了繼續工作。他們同甘共苦,一起曆盡磨難。此期間,張簧曾在重慶的中央廣播電台管弦樂團,國立音樂院的實驗管弦樂團任演奏員和演出主任,1945年12月至1947年3月任中國電影製片廠的秘書,後去湖南,先後在湖南省立音專、湖南大學等校任教。50年代在武昌中南音樂學院、湖北藝術學院等校任係的副主任、主任,副教授,1959年曾被推選參加湖北省文教群英會和全國文教群英會。1974年病逝。
高天棲和他的電影流行名曲
1930年,中國電影開始了由無聲向有聲轉變的過渡。搶拍有聲片最有成效的天一影片公司,1932年推出8部有聲片。最先和觀眾見麵的是由蘇怡、姚蘇鳳編劇,由“天一”老板邵醉翁親自執導,他的夫人陳玉梅女士主演的影片《芸蘭姑娘》內容反映的是婦女們在封建婚姻製度下的不幸遭遇。如今,看不到這部影片,已無法了解該影片的全貌,但片中的兩首插曲卻曆經七十多年的風雲變幻流傳了下來。兩首歌的歌詞都出自高天棲的手筆,寫景抒情,詩情畫意,充分顯示了高天棲深厚的古典文學功底。僅憑這兩首歌詞已可看出這部影片具有較高的藝術品位。其中的第一首插曲《燕雙飛》由高天棲譜曲,旋律舒緩、抒情,很適合那個年代人們的演唱和欣賞習慣。陳玉梅雖然沒有歌星們的亮麗歌喉,但她善於把握和表達歌曲的情感,影片上映後《燕雙飛》迅速走紅,百代公司為這首歌錄製的唱片編號為34267。一時間,從上海灘到全國的大中城市,到處都是“燕雙飛,畫欄人靜晚風微……”的歌聲,許多學校把這首歌作為音樂課教材教學生們學唱。高天棲因這首歌而成名,這是他的第一首電影歌曲,也是他的成名之作。
《燕雙飛》的詞與曲都具有中國古典音樂的特征,缺少時代曲的典型風格,但卻像時代曲一樣廣泛流傳開來。高天棲因這首歌成為繼孫瑜、孫成璧、黎錦暉之後,以電影歌曲的創作最早走紅流行歌壇的作曲家之一。《芸蘭姑娘》一片中的另一首插曲《花弄影》,由高天棲作詞,黎錦暉譜曲,也是一首名曲。
1934年,天一影片公司攝製影片《母親》,高天棲為這部影片創作的同名主題歌又十分走紅。高天棲用通俗、淺顯、口語化的語言,把讚美和感謝母親的那份感情,表現得細膩、真摯、感人至深。在學校裏老師領著學生們唱,在家裏,父母領著孩子唱。“母親的光輝,好比燦爛的旭日,永遠地、永遠地照著你的身;母親的慈愛,好比和煦的陽春,永遠地、永遠地照著你的心。誰關心你的饑寒,誰督促你的學業?隻有你偉大慈祥的母親。她永不感到疲倦,她始終打起精神,殷殷地期望你上進,她為你嚐盡了人生的苦辛。她太疲勞了,你不見她的額上,已刻上一條條的皺紋!世界上唯有母親者,是最辛苦的人。可是你怎樣報答母親的深恩!”
時光飛逝,當年和老師、父母一起唱“母親的光輝……”的孩子,如今還健在的也都是年逾古稀的爺爺、奶奶了,但大家還是忘不了這首使他們懂得要“報答母親的深恩”的老歌,也希望他們的子孫都能學唱這首歌,懂得做人的道理。
高天棲寫詞譜曲的水平都是一流的,但他留下的作品不多,他的電影歌曲有1935年為“天一”影片《重歸》寫的三首插曲—《偉大的手》、《美麗的青春》和《豔陽天》。1936年的“天一”影片《女同學》的插曲《春風嫋娜》,是高天棲詞,黎錦暉曲。高天棲是黎錦暉的好友,黎錦暉一生寫了那麼多時代曲和電影歌曲,除高天棲為他寫過兩首歌詞外,黎氏再未請任何人為其寫歌詞,可見高天棲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高天棲也寫時代曲,有陳玉梅灌錄唱片的《蝶和蜂》、《黃昏》,胡珊灌唱片的《秋閨怨》,由於年代久遠,這些歌的流傳情況已無從考證。
學“古典”寫“流行”的作曲家——許如輝
許如輝1910年出生於浙江省嵊縣,1922年,年僅12歲的他,隨遠房舅父赴上海,15歲時因一個偶然的機會進入中國國樂大師鄭覲文先生主持的“大同樂會”,學習古典音樂。20歲左右,他已是古箏、琵琶、揚琴、二胡、簫、笛、塤等多種中國樂器熟練的演奏員。此期間他還努力學習古典文學和曆代詩詞歌賦,打下了深厚的文學功底。
30年代的上海,西方的文藝思潮和各種文藝形式紛紛湧進,出身於大同樂會,對古典音樂已有相當造詣的許如輝,竟對創作時代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寫詞譜曲,連續地推出作品,很快在流行歌壇有了知名度。
許如輝灌錄唱片的時代曲,最早推出的是由汪淡淡和餘靜演唱的《夜月之歌》和《永遠親愛》,問世的時間是1933年,這一年灌錄的唱片還有江曼莉演唱的《永別了,我的弟弟》。這三首歌,百代公司都是以推出新人的“麗歌”商標發行的,演唱者都是歌壇新人。1934年江曼莉又為勝利唱片公司灌錄了許如輝的《回憶慈母曲》、《離別了姑娘》和《閣樓上的小姐》(又名《上海的小姐》)三首歌的唱片。這一年,江曼莉參加了“播音歌星競選”,她代表的是“益智社”,這個“益智社”似乎隻有她一名歌星,最終以679票排名第40位。當時的新聞媒體對她和她所代表的“益智社”沒有任何報導和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