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跰躚思蜀(二)(2 / 2)

這名漢子好像發現了這些山的共同軌跡,於是乎,向眾人闡述了此地高嶺山地的特征以及引發泥石流的條件:“我觀摩了這裏的高嶺地勢頗為的複雜,犬牙交錯的脈勢讓重巒疊嶂,巍峨陡峭的山嶺鑲嵌得井然有序,無任何瑕疵可言。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說的話,奇峰突起,岩石裹覆在崖外,近觀崖壁懸石,可觀道道脈紋危矣!根據我多年來的經驗對地形的深化了解,不難發現這裏的崖壁與泥土緊密相連,它們之間曾被大風吹過,沙石飛刮。經銖積寸累,出現了層層風化與侵蝕的痕跡,致使崖石岩壁才會有所疏動。至於泥石流的爆發是受什麼情況引起的,我放眼四周,大概推斷出了冰山一角,是因為此處的山嶺作為山地地貌最為密集的一帶,常年因受雨水的堆積的影響,再加上高嶺的山體本就是靜態褶皺山,斷裂殘損的現象不足為奇,隻是……”

話說到一半,他緩步後退了幾步,眼觀八方,終於知道了泥石流爆發的真正原因,便接著說道:“環繞整個山體,也不難分析出我們的背後則是背斜嶺,因岩層受張力的作用向上彎曲,頂部不便積水,再者岩表脆弱,容易被風沙侵蝕,故而造就了岩塊坍塌,泥石流暴走現象。”壯漢一分析到地域那可謂是津津樂道,不亦說乎!早已忘記了他們現在的處境。

這些被泥石流嚇得兩腿發軟,跪坐在地上的運糧兵聽完長滿胡須子的壯漢的推演哲理之語,雖聽得糊裏糊塗的,但也並不無收獲,從中隱約聽出了有一線生機的可能的話。

他們這幾人中似乎有一兩個已經悟出了此話的涵義,在那名年輕的運糧兵一側旁,其中一位頭上裹著白巾布帶的中年老兵倚靠在豎立而牢不可堅的磐石邊,神情尤為凝重,眉梢一皺,高聲粗語地對膽怯的他們分析道:“這位壯小夥子論述得不錯,身後既然是背斜嶺,而相對的,前方應該就是向斜穀了。我們隻要向前走,即便鐵索橋斷裂殘損,不能供大家在上麵行走,也能另辟蹊徑,可以通過從穀地附近的一旁走啊!不是這樣理解的嘛?”

那名壯漢運糧兵轉身過來,望著年齡相仿的中年老兵,朝他闊步走來對其說道:“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這位兄長把我剛才說的話給補全了,也理解透徹了。至於穀地附近有沒有暢通的路徑,至於……咳,我還有待考察中……不過,請大家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剩下的運糧兵聽到他倆的交談,依然還沒有找到出口,齁著鼻涕,憋瀲著嘴窩,低頭咕囔道:“還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出口啊,可如今回去的路被堵死了,這可咋辦是好呀!”

“我可不想死啊?嗚嗚,我還有大好年華沒度過。”又是那名麵色僵滯的青年兵蜷抱著膝蓋骨低頭痛哭流涕呻吟道。

滿臉胡須的壯漢和中年老兵聽到這邊有哭聲傳來,便逐步走到他們身旁,溫聲說道:“你們別太擔心了,找出路的事兒就交給我們二人吧,一旦出路有眉頭,定然不會丟下爾等的。”隨後,他們這些比較稚嫩的士兵的滿臉依舊呈出了猶豫滯澀的表情。

壯漢看到他們垂頭喪氣的麵色,錘了錘自己緊實強健的腹肌,高昂挺胸叫呐:“人的一生當中,誰能保證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如既往的平安、幸福,哪怕生活有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不要輕言放棄自己;反觀當下,我們現在被卡在這深邃幽靜的高嶺之中,後麵的入口被沉重的砂岩碎塊覆沒。如今看來,反正是返回不了了,即便如此,也不能絲毫停留在原點,否則我們定會遠遠落後於外界之人的。所以,你們要學會振作起來,打碎自身心中的枷鎖,衝破自身精神桎梏的黑暗囚籠,相信前方會帶給我們光明的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