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媽媽瘋了(2 / 3)

第三個騙子是一個山裏頭常年賣藥材的老頭,老頭用一捆像樹枝又帶刺的草換了韓宇軒兩元錢,說這是專門治女人瘋病的藥,很專業的,男人瘋了用上都不管用,隻有女人瘋了用上了才管用。老頭讓韓宇軒在母親睡覺前把那些草鋪到母親的褥子下,韓宇軒照做了結果鋪了幾天沒有效果,後來被二嬸子疊被子時發現了,二嬸子生氣地說:“那來的老不死老漢了,來我們家騙我們娃來了,這是益母草,是專門治女人的月經病的,那裏會治什麼瘋病呀,男人沒有月經,那裏還用得著治月經病呀,我玩他爺爺個蛋。”至於什麼是月經韓宇軒當時還不清楚,至到後來他在村裏經過黑**在牆角撒過尿的地方看到一片紅後,他跑過去對黑**說,嬸呀,你快去找個大夫看看吧,我剛才看到你尿血了,你是不是快死了,得絕症了,黑**愣怔了一下拉住他的胳膊把嘴湊到他耳邊說:“那不是血,那是嬸的月經,知道月經是從什麼地方流出來的嗎?是從嬸的B裏流出來的,哈哈。”韓宇軒聽了後還是不清楚,而且想要知道的事情更多了,於是跑回去問母親,被母親抽了一個嘴巴,再也不敢問了。(注後來楊愛花好了)

在給母親看病的這段時間裏,韓宇軒和二叔韓富成之間還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這件不愉快的事是因為楊愛花的離家出走引起的,那幾天韓富成正好不在本鎮裏,他去一個叫黑山鎮的地方去請一個頭發了胡子都白了的會飛銀針的醫生,那幾天韓宇軒的母親楊愛花又恰巧天天一個人瘋跑瘋逛,在短短七八天的時間裏竟連著失蹤了十幾次,其中讓韓宇軒記憶最深的也有那麼三次。

第一次是母親跑到了仁義村,當他找到母親時,母親正在仁義村一家姓鄭的人家的院子裏和一條狗在搶吃的東西,鄭貴恒家裏的大黑狗被一條很粗的鐵繩拴著,在鐵繩的盡頭處放著一隻碗,碗裏有半碗人吃剩下的白麵片,那狗一邊護著食碗一邊低著頭咧著嘴呼著母親,母親呢拿著一根長木棍對著狗一邊點那個狗頭一邊說,黑汽車,四個人,裏麵坐著趙長厚,丟,丟,丟,丟……鄭貴恒老漢看見了,就從家裏出來把自已的狗一腳踢遠,把狗食端起來遞給母親說,吃吧,想吃就吃吧,千萬別餓壞,隻要能活著就比狗強,然後鄭貴恒老漢一抬頭就看見了韓宇軒,韓宇軒哭了,鄭貴恒老漢也狠狠地給了一個自已一嘴巴子回自已家裏去了。

第二次是母親跑到了白水廟村,白水廟村離羅家營村有三十多裏地路了,母親是在半夜趁他睡著了走的,當他從早上一路問著人追到白水廟村時已是下午三點多鍾了,白水廟村不屬於旗盤鎮是另一個鎮的,那裏的人都不認識他母親,都以為母親是沒有人管的瘋子,有幾個男人把母親圍在村口要脫母親的衣服,這時韓宇軒剛剛趕到,大喊一聲,你們要做什麼?結果他的喊聲不僅沒有讓那幾個男人停下手,還被其中的一個走過來抽了個耳光,於是韓宇軒生氣了,大喊大叫著要和那人拚命,最後引的那個村的村民們出來了,才罵開那幾個男人,又找了一輛拖拉機把他和母親送回了羅家營村。

韓宇軒記憶最深的母親第三次離家出走最後找到人的地方是圩子村,是趙大黑的地盤,趙大黑因和趙長青打架的事被關了七天,七天一過他早就又出來了,趙大黑是一個不安分的人,他喜歡做小賣買,那段時間裏搞殺草劑已過時了,趙大黑又改行了,不知他從什麼地方弄回來些橡膠水槍,人們隻見他每天騎著個破自行車走村竄巷地賣著,他見村裏沒有小孩了時就喊賣水槍了哦,當小孩了們聽到他的叫聲拽著父母的胳膊出來後,他就一邊拿出手槍一邊對著孩子們喊,黑汽車,四個人,裏在坐著趙長厚,丟,丟,丟,於是買了他水槍的小孩子們就歡跳著一邊往同伴身上噴水一邊口裏念著,黑汽車,四個人,裏麵坐著趙長厚,丟,丟,丟,丟……

趙長厚在鄉裏開完修渠節水澆田的會議後,在各個村裏視察工作時,看到每個村子裏的大人和小孩玩水槍時都是在喊他的名字,他吃驚不小,以為這是像古代改朝換代時民間的預言,他嚇壞了在家裏病了三天,三天後有人告訴他這話都是趙大黑那個王八蛋在賣水槍時教小孩子們說的,趙長厚一拍腦袋豁然省道:“怪不得了,我就說憑一個瘋子不可能把話傳到這麼遠的地方,原來又是趙黑子在作怪,趙黑子這個人真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你們等著吧,有一天我一定要收拾的把他服了才行。”

那天,韓宇軒在圩了村看到母親時,母親正和一群小孩子們玩水槍,母親手中的水槍是趙大黑送的,趙大黑還在水槍裏幫母親裝了水,一夥小孩子們圍著母親拿著水槍向母親射水,那些小孩子們水槍裏的水源大都不是幹淨的水,有牛尿,有自已的尿,也有泥水,有臭水溝裏的黑水,反正什麼水都有,他們把母親的灰藍衣服射成了黑花衣服,而母親呢則一隻胳膊護著自已的臉和眼,另一手裏的水槍在不停地射其他小孩子,並和其他小孩子邊射邊喊,黑汽車,四個人,裏麵坐著趙長厚,丟,丟,丟,丟……

那幾天母親天天玩離家出走,常常稍不留神就不見了母親的身影,為此村裏人和二嬸子都建議把母親用繩子捆起來,韓宇軒覺得也應該用繩子把母親捆起來,他先在家裏找了一根細尼龍繩,二嬸子說尼龍繩不行捆著會痛的,用布條吧,韓宇軒說那裏有那麼長的布條,二嬸子說把舊床單扯成條挽成疙瘩連起來就行了,於是他和二嬸及天寶就扯了家裏的灰床單做了條繩子把母親捆住綁到了騙圈裏的一根柱子上,就在這時二叔騎著摩托車帶著會飛銀針的紮針先生回來了,二嬸子把白須老漢領回家裏招呼去了,二叔在驢圈裏看到被捆在柱子上的嫂子,二話沒有說,在韓宇軒臉上和天寶臉上一人給了一個巴掌,然後罵韓宇道:“你個小畜生,天寶腦子有病你腦子也有病呀,她是你媽,是個人,又不是牲口,你把她捆在驢圈裏做什麼?有你這麼做晚輩的嗎?快給你媽解開,”天寶早哭著跑了,韓宇軒眼裏含著淚,歪著腦袋盯著二叔,韓富成看著侄兒這個樣子就來氣,心想你做下了不是為人子女做的事了,老子教育你,你還不服氣,韓富成徹底憤怒了張開大手左右開弓一連連抽了侄兒十來個嘴巴,一邊抽一邊罵讓你個小畜生不服氣,打死你個不孝子孫……

可憐韓宇軒小小年紀其實隻有九歲的年齡,一向把二叔看成父親一樣的人,在他的記憶裏父親和二叔是從沒有打過他的,如今卻遭二叔這般毒打,他早想還手了,可是麵對二叔的大手掌就是村裏趙長青那樣的人物都沒有機會還手,更何況他了。

吳美美聽見天寶的哭聲和院子裏的打鬧,早跑出了院子護在了韓宇軒的麵前放開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男人道:“你不是娃的叔,你咋下手這麼狠,咱娃是給你出氣的嗎?有本事你打別人的娃去,你看看,你把咱娃打成什麼樣了,咱娃才九歲呀,你個天殺的,宇軒,宇軒,宇軒你怎麼了?你張大嘴做什麼呀?快說話呀,快說說你二叔把你那裏打壞了……”

韓富成見韓宇軒大張著血嘴,眼晴還瞪著自已,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侄兒還沒有被他打服,他現在也有點回悔了,畢竟孩子太小了,有些事也許還不懂,多罵罵就行了,但他看著侄子那種不屈不撓的神情又從心裏高興起來了,這孩子像韓家的種,有種,硬骨頭,然後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侄兒的嘴張的太大了,而且還歪在了一邊,於是他驚的傻了,吳美美大喊一聲:“還愣著做什麼呀?快叫醫生呀,你把咱娃打的不會說話了,”於此同時大街上有許多人聽到韓家院子裏的哭聲也跑裏來了,一夥人一邊怪韓富成不該打孩子,一邊說愛花不拴也不行呀,天天離家出走看也看不住,也得讓宇軒兄弟倆休息一下吧,總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媽媽吧,就在這時有人發現院子裏的驢圈裏沒有楊愛花了,有人看見她身上纏著一根繩子出了院向村西頭跑了,吳美美對大家說:“先別管那個瘋子,先救孩子。”

韓富成緊抓著會飛銀針的先生的手,快要把老漢的手捏碎了,急的隻差給老漢跪下來磕頭了,老漢不緊不慢地說:“沒事,不要著急,你先鬆開我的手,先打盆冷水給孩子把嘴洗了我看看再說,”由於飛針老漢的鎮定神情,一下子就穩住了大家的心,韓宇軒嘴角和臉上的血被洗掉了,大家這時才看清,韓宇軒的嘴角扯開一個很大的口子,而且牙齒也歪到一邊了,飛針老漢隻看了一眼就說:“是脫臼,我看不了,得找別人。”韓富貴早扯開公雞嗓子嚎啕著叫起來,“宇軒,你說話,你說二叔把你那裏打壞了呀,宇軒二叔對不起你呀,二叔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二叔怎麼活呀,啊,宇軒,你說話了哇!”這時有人提議讓村裏的李富山李醫生來看看,韓富成說,對,快去請李醫生,朱三愣說,我去叫,然後他就扯開兩腿向李富山的家裏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