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媽媽瘋了(1 / 3)

農曆五月下旬的時侯,北方的天開始正式熱了起來,天空中真正地到了萬裏無雲的境界,雨水已變的稀缺,大地也漸漸地進入了以幹旱為主的階段,此時的莊稼地早已過了瘋狂鋤草的季節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雨水了,可是每年的這個時侯偏偏又是雨盡渠幹,這好像是老天爺專門作弄北方農民似的,不需要雨的時侯老天爺天天下雨,需要雨的時侯卻一點也不下,唉苦逼命的莊稼人,又到了放下鋤扛上鍬搶水澆地的季節了。

這幾天,在羅家營村裏的人們總會聞到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這是因為韓宇軒的媽媽楊愛花的瘋病重了,楊愛花已徹底瘋的人世不清了,她不僅連自已的大小便也照顧不了,而且竟連家人也不認識了,她不管見到誰,都會用手指著人家,然後對人家說,黑汽車,四個人,裏麵坐著趙長厚,丟,丟,丟……

為了給嫂子看病,韓富成和吳美美夫妻倆個已先後帶著嫂子去市裏的二十多個大醫院檢查過,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據說是專家或權威人士的醫學界泰鬥都說楊愛花的身體上是沒有任何疾病的,她的病是來自於精神和心裏方麵的,西醫方麵是無能為力的,隻能去看心裏醫生或是試試中醫或是在民間找找奇能異士吃吃民間偏方等等.

村裏有人說是不是愛花身上附上富貴的鬼魂了,韓富成請鎮上的專業人士何陰陽在嫂子家關上門閉上窗作法三天,三天之後仍不見任何效果,最後何陰陽用別人無法置疑的口吻武斷地說楊愛花的這個病絕對與鬼神沒有半點關係,因為自已是三界方外之人,對於陰世往後退三百年再往前算三百年,前後六百年之內沒有人能超得過自已,那有自已降不住的鬼。排除了鬼神之說,韓富成倆口子又帶著嫂子看了無數的所謂的心裏谘詢師即心理醫生也是球用不頂,有人說愛花這個病有可能讓趙長厚治了,因為她嘴裏總是念著趙長厚,韓富成由於打了趙長青不好意思開口請趙長厚幫忙,於是他就讓侄兒宇軒三番五次地去請趙長厚,趙長厚開始時死活不肯去,但被韓宇軒請的次數多了再加上村裏人說他不近人情的壓力也就去了,結果去了後還是讓大家失望了因為楊愛花根不就不認識他了,其它所有的辦法都失敗了,眼下也隻能求中醫開藥了。

至從時令進入五月中旬以後,韓宇軒就和母親住進了驢棚,家裏的正房已讓母親屙尿的不成樣子了,每當有人進去,總會被惡臭熏出來,儼然母親已把正屋當成自已的茅房了,每當有大小便之意時,母親總要回正房裏解開褲子屙尿,後來韓宇軒發現,院子裏的小南屋驢棚挺適合夏天住人的,驢棚隻有三麵牆和一個屋頂圍成,裏麵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放一張雙人床,最主要的就是驢棚的北麵沒有牆是一個敞豁口子,通風效果良好不怕母親在裏麵屙尿,於是他把驢拉出來,和二叔二嬸及天寶合力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驢棚弄成了人睡覺的地方了,他和母親剛住進驢棚時,院子裏的小毛驢看著他們進進出出自已的家,總是不服氣地噶兒噶兒……地叫著,後來看習慣了認命了也就不叫了。

說實話,其實至從哥哥出事凶手逃掉後,韓富成一直最想做的事就是去追查凶手為哥哥報仇,但蒼天讓他們可憐的韓家禍不單行,一事未果卻無端又生一事,嫂子的病情和侄兒的將來這都是目前要考慮的最大的事情,要是日子回到他剛給哥哥補辦完喪事的那幾天多好呀,他就又可以讓家裏的女人照看著嫂子和兩個了孩子而他則可以一心一意地去鎮上查凶,可是現在了,嫂子的病太重了,已病到了不看不行的地步了,嫂子不僅僅是瘋得不認識家人了而且還經常一有機會就離家出走了,一個瘋女人,不帶吃不帶喝,又是外地口音,順著汽路高山村莊田地到處亂走亂逛,萬一要是在外麵有個三長兩短的,這還讓家裏人怎麼活呀,因此眼下最要緊的任務是先給嫂子找醫生把病看好,而對於查凶手的事隻能先放一放了。

俗話說急病亂求醫,此時的韓富軒韓富成及吳美美他們就是這樣子的,每一天的每時每刻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從村裏人的口中或其他什麼途徑打聽一些灑落在旗盤下能治了瘋病的專業人士或是民間高人,每打聽到一位,韓富成都會親自騎著摩托車登門求教,人家願意出診的韓富成就用摩托車帶回羅家營村為嫂子治病,要是人家不能出診的韓富成就約好時間用摩托車帶上嫂子親自把嫂子送到人家的家裏看病,為此也常常招來一些不學無術的騙子,騙子把錢騙了卻辦不了一點實事,經過一係列的失敗和總結,最後一家人得出的結論是還是得吃中藥,而此時村裏的李富山李醫生也早已推手不看了,因為他已感到楊愛花的這個病是他看不好的,既然自已看不好,就不如讓人家另請高明千萬別被耽擱了,基於這些原因,作為莊稼人的韓家人在這幾天裏雖然不管田地裏的事,但是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韓富成忙的不停地去附近的十裏八鄉中找名醫,吳美美忙得給全家人做飯,韓宇軒了也不再去上學了他每天忙的和天寶哥哥給母親熬中藥。

於此同時,由於韓宇軒他們全家人在外麵放出了給母親找名醫的言論,這也使得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懷著占便宜或騙錢的念頭主動找到了羅家營村的韓家,這些人在韓宇軒和母親剛住進驢棚就開始不斷地上門來了,幾乎每天都有,少則一天來一兩個人,多則一天來五六個人。剛開始時,每當這些主動找上門來並自稱能看了瘋病的人來了家裏,韓宇軒總是對人家畢恭畢敬又是給煙又是給倒水又是讓二嬸幫人家做飯把來人看作是救世主活菩薩一樣,後來隨著上當受騙的次數多了,韓宇軒也就對這些人失去信心了,他認為凡是主動找上門來的,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好人,在這期間讓韓宇軒上當受騙記憶最深的是有三個騙子。

第一個騙子說自已是來六蘇縣的自已名叫拴牢,是一個中年無須男人,拴牢說他爹媽特別喜歡小孩,所以他爹媽一輩子一沒事總是不停地在抽空生小孩,可是不知為什麼在他之前一共連生了十來個了但一個也沒有活成,後來他媽對他爹說,老頭子,我們不能再這樣一直生下去了,生一個死一個永遠也留不下一個孩子,我們要不找個風水先生看一看說不定是家裏風水的過,於是他爹就請來了一個風水先生回家看了看,後來呢?韓宇軒急著問?拴牢說,後來風水先生看了我家說,我家的南牆太高,擋住了陽氣,說我爹媽前麵生的孩子都是被院子裏的陰氣給陰死了,所以風水先生建議我爹把南牆拆低了,我爹聽了水風先生的話把南牆拆低後的第二年,就生下了我,結果你看吧我活了這麼大還沒有死,拴牢轉個身讓韓宇軒看自已健康的身體,韓宇軒問,那個風水先生現在在那裏?你能讓他來給我們家看看風水嗎?說不定我們家的風水也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先死我爹後瘋我媽呢?拴牢歎了口氣說,唉,我師父他老人家早死了,誰再想找他也找不見了,不過根本不需要我師父來,我從一進你們院子,我就看出來了,你們家的風水有問題,”韓宇軒遺憾道:“死了,唉太可惜了。”然後吃驚道:“你是他徒弟你也會風水?”拴牢點點頭又把風水先生收他為徒的事情和韓宇軒說了一遍。

韓宇軒相信了,他馬上讓拴牢給他家看風水,拴牢說他餓了,能不能先給弄點飯吃,韓宇軒猶豫了,拴牢怪韓宇軒不信他的話,然後他一指院子裏的一個水罐說水罐裏有地水動物,地水動物四條腿,韓宇軒半信半疑地揭開罐蓋,然後看到水罐底下有一隻金色的青蛙,拴牢說那不是青蛙是地水,你媽的病就是它在作怪,你再看看他的樣子,怕不怕人,韓宇軒又上去看了一眼,就嚇壞了,隻見那隻金色的青蛙不僅比他平時在村裏見過的大,而且上麵還有毛,韓宇軒從院子中找了一根長木棍說狗日的金青蛙原來是你在作怪,看我不把你弄死才怪了,這時拴牢拉住了他,對他說千萬不敢,那是地水不是人間的凡物,沒有三兩下道行能把人降住,韓宇軒急著問,那要怎麼辦,才能讓它不作怪我媽媽了,拴牢說要送,不能打,要做點好吃的用火化了符送,於是韓宇軒就把二嬸也說的信了,然後去供銷社郭公公家買了一隻活雞回來,拴牢把雞血倒到水罐裏,又在棍子上把貼上黃裱紙,一下子就把金青蛙給紮死從水罐裏撈了起來,然後拴牢就坐在韓宇軒二嬸子家的坑上等著吃雞肉。韓宇軒的二叔回來了,問明了情況後,先給了拴牢一個嘴巴,問拴牢青蛙是怎麼進水罐裏的,拴牢不說,說是誰能知道,二叔又給了拴牢一個嘴巴,拴牢還說不知道,等二叔打完拴牢第三個嘴巴後,拴牢說了,說青蛙是他偷偷地放進去的,二叔生氣地說:“你要飯就要飯吧,還來騙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小時侯老子玩這種青蛙玩得都不想玩了,你還扯你媽了個B地水,水你媽了個B了水了。”

第二個騙子來韓宇軒們家時,是抱著一隻白鴿子來的老女人,老女人說白鴿子的血可以治好韓宇軒媽媽的瘋病,村裏關於白鴿血能治瘋病的傳言一直有,其時韓宇軒家裏也養著十多隻鴿子,可是那些鴿子的毛不是白的,全是天藍色的,或是黑灰色的,而且也好像和老女人抱來的鴿子長的不一樣,老女人的鴿子嘴長的有點彎,老女人說這是藥鴿是專門治瘋病的,當然不同於普通鴿子的長相了,韓宇軒對老女人說:“要不,我拿我家的鴿子換吧,二換一,三換一,為了治好我媽媽的病就是用院子裏的全部鴿子換了你這隻也行,”老女人說:“不換。多少隻也不換,我這隻隻賣,而且要五元錢,”韓宇軒想了想,覺得不合算,因為當時的五元錢可是賣兩隻五斤多重的雞了,這時二叔回來了,說五塊就五塊隻要能治病十塊也買了,結果等交了錢後,村裏有人說,那個女人賣的不是鴿子,是一種白色的山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