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喪葬之事(1 / 3)

韓宇軒的父親就這樣走了,走的太著急,走的太突然,而在他臨走之前沒有給家裏半點不詳的征兆,整個事件就像一個晴天霹靂一樣,因為不是人們預料中的事而且也事發突然,所以許多人麵對這樣的事,在心裏上一時還很難接受,當然最難接受的人當然是他的家人了.

韓宇軒的媽媽在回村後就徹底因傷心過度病倒了,病得人事不省了,村長趙長厚叫了村裏的李富山李醫生幫忙照看和治療,大家安頓好了韓宇軒的媽媽後,村長趙長厚帶領村裏的左鄰右舍在他們家的院子裏簡單地搭建了一個帳篷安置了他父親的棺木供來人吊唁,靈堂設好後,村長趙長厚對他說,宇軒,長厚叔得要先去鎮上打聽打聽警察給你爹抓凶手的事,還有看如何才能讓他們把你二叔放回來,在長厚叔還沒有從鎮上帶回來消息之前,你在家裏好好把你媽媽照看好就行了,一切等長厚叔回來再說,韓宇軒含淚點點頭。

其時,韓宇軒還隻是個九歲多的孩子,九歲多的孩子按正常情況下正是被父母寵的無法無天的年齡,可是在這裏我們的小韓宇軒卻失去父親了,生活把他從一個無憂無慮整天不懂的什麼叫愁和悲傷的樂天派一下子變成一個懂的悲傷的小小人,這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呀,可是生活就是生活,事實就是事實,一旦發生了,就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父親的意外事故一下子就讓他長大了許多,爸爸不在了,媽媽也悲傷的不能做事了,他現在成了家裏唯一的男人了,他握緊自已小小的拳頭,抹掉眼淚告訴自已不能太悲傷,一定要幫媽媽撐起這個家,他恨死那個撞死他父親的司機了,並在心裏暗暗發下狠心,一定要把那個撞父親的司機抓住,並把他打死,給父親報仇,可是怎樣才能抓住那個司機呢,接下來應做些什麼了,在他幼小的心靈裏別說是去做了,就是連想法都是一片空白,他想去問二叔,二叔被抓了,他想去問母親,可母親除了哭什麼也不會做了,他想去問二嬸,可二嬸去市裏麵還沒有回來,家裏除了這幾個親人外,他就再也沒有親近的人了,現在除了等村長趙長厚從鎮上帶回消息並告訴他接下來該做什麼外,他也隻能陪在母親身邊流淚了。

韓宇軒的父親在旗盤鎮上被汽車撞死而司機逃之夭夭的事,消息傳開後,就馬上轟動了整個旗盤鎮的村村寨寨,一些和他父親韓富貴生前有些交情的都紛紛聞訊趕到羅家營村探望,村裏的人也自不必說,左鄰右舍的也都到他們家探望幫忙,在他父親的棺木運回村裏的第二天早上,他們家的院子裏就聚集起了一百多號人,大家都圍站在他父親韓富貴的棺材前,本村和外村的一些愛哭的女人們,一邊給死者燒紙一邊流著淚懷念死者生前對他們家的幫助,一些性格軟弱的男人們也在哭著鼻子歎息死者的不幸。而更多的人,他們雖然眼裏含著淚,但是他們並不哭,而是化悲痛為力量,他們在死者的棺木前叫罵爭吵著。

有的人罵那個司機不得好死,有的罵鎮上的警察太無能連個凶手也抓不到,有得罵鎮醫院平時給人治病時醫藥費太貴而在關鍵時刻又連個人也救不了,有的罵鎮上的警察亂抓人,沒本事抓凶手卻有本事抓死者親屬,也有的人罵二疙蛋的,說是他害死了富貴,也有的人罵……等等等等。然而,人死不能複生,大家罵的再多也沒有用,因為大家的痛罵,一不能讓死者活過來,二不能把那個撞人的司機罵死,三又不被把韓富成罵的放回來,所以大家的罵聲是徒勞的,隻能讓罵別人的人自已先生一肚子氣。有的人覺得光罵和光哭沒有一點意義,大家應來點實際行動,建議大家一起去鎮上鬧事去向鎮領導討個說法,有的建議把韓富貴的棺材抬到鎮辦公大院裏,鎮裏何時放出韓富成何時把撞人的凶手抓住何時再把棺材弄回來埋了,有的建議說,人死為大,入土為安,找凶手和救人是活人的事,應先把死人埋了再去鎮上鬧事,有的說,鎮裏的情況現在大家還不清楚,如果鎮裏表態了說,凶手也不幫抓,而且富成也不放了,我們再去鬧事,現在鎮裏到底管不管這事,大家應先弄清楚再去鬧,不然除了辦不了正事,都是去添亂去了。

隨著來韓家的客人數量的不斷增多,韓家的院子裏越來越吵喳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說這樣弄,有的說那樣搞,但到底該聽誰的,誰說了算,大家誰也不敢站出來做主,一切都沒了章程,大家坐沒個坐的地方,喝沒個喝的地方,吃沒個吃的地方,除了賣弄嘴皮子外,一點實事也幹不了,縱然有人把韓家目前該做的事說的很合理,但由於韓家沒有主事人出來統領大局,所以一切都是紙上談兵,隻能平添一種吵鬧罷了。

韓宇軒一邊在家陪著母親一邊聽著院子裏人們亂哄哄的吵鬧聲,母親依然暈睡著,院子裏的吵鬧聲能震翻天,但卻吵不醒母親來,韓宇軒不知道母親多會兒才能醒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頓那些在院子裏吵鬧的客人,他隻希望母親能早點醒來,等母親醒來後告訴他接下來應怎麼做,可是母親卻偏偏不醒,麵對母親的不清醒,韓宇軒又把全部心思用來恨那個撞父親的凶手了,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司機撞了父親,父親也不會死母親也不會病二叔也不會被關,他恨死那個該死的司機了,他小小的腦海裏不停地轉換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殺死凶手的畫麵。

後來韓宇軒覺得不管怎麼著,撞父親的凶手都是要給父樣賠命的,他現在最應做的是準備一把刀,等大家把凶手抓回來後他要用刀把凶手在他父親棺材前殺死,他這樣想著,就這樣去做了,他從家裏廚房裏找見一把過年時父親用來殺豬用的刀,他試了試刀刃,覺得不夠快,就在家裏找出一塊磨石來,並在磨石上倒上水哧呼哧呼地磨起來,哧呼哧呼的磨刀聲驚動了進廚房喝水的李嬸,李嬸問他磨刀做什麼,他說要殺人,要去殺撞他父親的凶手,李嬸看著他手中明晃晃的刀和知道他磨刀的用意後就嚇壞了,李嬸忙叫眾人攔住他,他拿著刀哭著對著大家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理,你們憑什麼不讓我磨刀給我爹報仇,我要為我爹報仇,”哭鬧聲驚動了大家也驚醒了母親,母親被人扶進廚房走過來拉著他的胳膊哭著說,:“我們家一共就三口人,你爹他已經走了,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媽怎麼活呀,”母親隻說了一句話,就忽然暈倒摔在地上了,大家嚇傻了,他也嚇傻了,他扔下刀去扶母親,卻發現母親的身體一動也不動了,他爬在母親的身上就哭,有人喊,快把愛花扶到炕上,快去叫李醫生,他幫著大家把母親扶到家裏的坑上,早有人去喊醫生了,李富山李醫生來,李富山見病人這樣了,嚇出一身冷汗,他忙上炕摸了摸病人的腳背,翻了翻病人的眼皮才鬆了一口氣,大家忙問怎麼樣,有事沒有,李富山說:“沒什麼事,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然後他又歎了一口氣說:“唉,我剛回自已家拉了一泡屎,愛花就成這樣了,你們就不能幫忙照看一下呀,”韓宇軒上炕給母親蓋了一張被子,李醫生給病了輸了一小瓶葡萄糖,過了不大一會兒韓宇軒的媽媽楊愛花的眼就慢慢地睜開了,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屋子裏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

韓宇軒的母親醒了,大家就圍著他們母子倆不停地勸著,所謂的勸言,無非就是些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老生常談的話,也有人勸韓宇,說對於凶手的處理公家自有王法呢,如果到時侯抓住凶手了,你去捅了凶手,又成你犯法了,韓宇軒哭著說,難道他撞死我爹,我爹就白死了嗎?我不應該把他打死給我爹報仇嗎?那人又說,報是應該報,隻是不讓你自已去報,公家會幫你報的,韓宇軒說,那就行,不管誰報,隻要把那人弄死就行了。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勸了一會兒,楊愛花這個可憐的女人竟在大家的勸說聲中睡著了,母親睡著了,大家就勸起了韓宇軒,要韓宇軒不要再胡鬧,要照顧好母親,一切要等村長趙長厚回村了帶回鎮上的消息了再說,韓宇軒覺得這些人中隻有李嬸說的最對,李嬸說:“宇軒呀,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不管你爹的案子怎麼處理,你爹終究是活不過來了,人死了終究是要發喪的,這是件大事,還有一件大事就是鎮上的警察幫不幫你爹追凶手的事,你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凶手一定要抓住,至於凶手現在到底抓住了沒有,得有個人上鎮上問問才能清楚,你媽也想找個人去鎮上打聽打聽,可是你看看,你們家現在還有誰能用的上,你爹和你二叔是兩個孤兒,你媽呢雖有娘家,但你媽一直和你姥姥家不交往,現在你爹出事了,你二叔又被關起來了,救他出來也是一件大事呀,你媽又成了個病人,而你還是個孩子,現在你們家裏裏外外隻有你二嬸子一個主事的人了,可是她又不在家,依我看,你得馬上把你二嬸子叫回來才行,你看看家裏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先不說給你爹發喪和追凶手這兩件事了,單是家裏這些客人的吃喝拉撒的總得有個人出來管吧,咱總不能讓人們看我們笑話呀,至於你長厚叔呢,他也是個小小的村長,他在鎮裏也個跑腿的,你讓他辦點事還行,要是讓他去鎮裏幫你爹討公道去,他是萬萬不敢的,他吃的是公家飯呀,依我看,先把你二嬸子從城裏叫回來才是正理,一切等她回來了再說,你看行不行?”韓宇軒含淚點點頭。李嬸說的的確對的了,從韓宇軒記事起,他們家就隻有三口人,除了二叔他們一家人外,他就再也沒有親人了,現在他們家出事了,除了二叔們家的人,誰還能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