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不許偷懶,今夜必須把這極陽訣的大綱全部背誦才能睡覺。”
霍濯的洞府可以說是整個修羅海宗門內最高級的幾座洞府了,用以照明的夜明石鑲滿了頭頂,就著這些光,雲軒正努力的熟識著手上的薄本。
霍濯是修羅海宗們內輩分最高的幾人之一,當然道行也是頂尖,雖然比不得烏帑祿這個輩分在下修為在上的師侄,但比之其他人卻是綽綽有餘。
自從雲軒入門到現今,已經過去七天了,這七天裏,雲軒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吞服各種藥液調養身體,其次就是在霍濯的指導下學習寫字、讀書。
作為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少年,雲軒早就對修行一途滿懷憧憬,特別是拜師當日,眼見著師傅牽著自己,居然就這麼踏著一朵雲飛回了洞府,那些墨色的海浪,在自己腳底下方翻騰的場麵,雲軒至今都忘不了。
少年人最是容易為了所憧憬的目標而努力,雲軒也不例外,他識字不多,可是師傅說不識字就看不懂修煉功法,於是他就開始習字。
他身體內靈質匱乏,師傅說不打理好身體,修煉走的比爬都慢,於是他就忍著巨苦天天喝藥。
他不怎麼說話,師傅說不會饒舌就出不了宗門,於是他天天跑到山下水師兄的洞府裏,找最會說話的斷水良師侄。
師傅說什麼對修行有利,雲軒就去做什麼,師傅說什麼對修行不利,雲軒就去改什麼。
直到有一天,霍濯去奇丹島取藥,聽到兩個字;雲軒去找斷水良練習聊天,聽到兩個字;烏羅島一個洞府中走出一個黑發長衫的中年男子,聽到兩個字。
種魔!
當時被黑荏白荏帶走的三十六位縱旗手回來了,哪怕烏遷祿千叮萬囑,消息還是傳了出來,現在全宗都知道了一件事————宗門裏出了一個開靈種魔的天才。
烏羅島,一時間人來人往,準確的說是刻畫開靈陣的那個青崗石平台,一時間成為了宗門內的‘旅遊名勝’。
現在走在路上遇到交好的師兄弟,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去烏羅島看了那座開靈台嗎?”
不過,就算去看了,也找不到什麼可看的,陣紋早是本就刻畫好的,隻需要用凶獸靈血重新血祭一番便可,而這件事情早就被烏遷祿給添好了底。
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那三十六人被烏遷吩咐過了,斷然是不敢站出來的,膽子大的幾個私下裏隻說是倒數第二個倒下的人,可見著了排行第二的侯石之後有人說是,又有人說不是,最後說是陣紋覆蓋了臉,看不清楚長相。
大家一合計,正好都去了烏羅島,侯石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師傅探查以後也是兩眼一抹黑。
久而久之,種魔一事就被當成了這次開靈儀式的一個玩笑,畢竟這些知情人在控陣後都出現了症狀,君不見他們最後還去修養了一段時間嗎。
再加之消息傳出來之後,烏遷輪流去找了那些個膽子最肥的,現在哪怕是有人再提起此事,他們都會主動避開。
修羅海宗門遠在海內,消息起來的快,下去的也快,種魔之事興起不到半月,就很快的消沉了下來。
某日,在烏羅山的一間偏殿之中,正亮著夜明石特有的光色。
“大哥,你就一點也不急嗎?”
烏遷祿看著自家大哥坐在椅子上,一門心思的逗弄懷裏的小侄女兒,心裏有萬般不快也隻化為了這麼一句無奈。
“著急有什麼用,霍師叔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我去跟他要人,說什麼種魔是宗門的希望,必須我來教導之類的?”
烏帑祿平靜的說完,又把精力轉到自家女兒身上去了。
卻是小丫頭被自家不景氣的老爹逗得“咯咯”笑個不停,一邊還大喊道:“叔叔你就別擔心了,爹爹看著鎮定,這幾天晚上卻都沒睡覺呢,娘親說他是遇到了比閉關還重要的事呢!沒準,他比你還著急呢。”
“你這死丫頭,幾天不見都學會省你爹的門子了,快去吧心經抄寫十遍,隨後我來檢查。”
烏帑祿連忙放下女兒,拍了拍她的屁股催促她去抄寫經書。
“大哥,你這是……”
“別聽這丫頭的,她哪裏懂得大人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明天我會去極陽峰走一趟的。”
烏遷祿注意到自家大哥強自鎮定的偽裝,也不去戳穿,隻是道了一聲安後,就退了出去。
門鎖上還不到十步路,烏遷祿的笑聲就傳了進來。
另一邊,東極島極陽峰,雲軒喝下一罐藥液之後,抹了抹嘴角,開口對著霍濯說:“師傅,我早先聽了山下說,開靈上有個人種魔了,弟子覺得那人就是弟子。”
話才說完,就被一記書棒砍到頭上,雲軒立馬抱頭揉了起來,霍濯一吹胡子:“你這小子天天下山,隻跟斷水良那小鬼學會怎樣胡亂妄想回來了,明天不許你下山,好好在洞府內背書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