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遷祿有一點小失落。
不,應該說是很失落。
失落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失算。
雲軒一身穿著之所以被替換,都是烏遷祿的刻意為之。
他原先覺得,紅袍老者多年不出,如今一出就要收徒,多少會有一些阻攔。
故此提及雲軒於紅袍老者,他的目的就是要強行替二者塑造關係,以此先入為主,他的目的也就更容易達成。
不過他卻是失策了,雖然他的計劃很完美,可是他的根本目的,並不是要替紅袍老者尋徒,而是想借其師叔之手從其他人手裏搶奪雲軒。
他打定主意,知道自家師叔不可能收徒,自然不可能下大力氣去跟人爭奪。
其實以他師叔的地位,哪怕沒有之前吩咐齊守替雲軒換著裝,那麼紅袍老者若說要雲軒,也不會有多少人敢來阻攔。
可他如今自做聰明多此一舉,紅袍老者見了雲軒前後的變化,他的心思也跟隨著變了,他要收下這個一身鑲金紫衣的孩子了。
————
具體的過程是這樣的。
紅袍老者喊出一聲‘東兒’之後,在場的人都想起了當年那個時常在極陽峰頂對日舞劍的人影。
采紫氣東來之意,那人總是一身紫色長衫,那人正是如今坐在主位上這位霍濯師叔已亡的獨子——霍東。
“孩子,快來讓我看看。”
哪怕是叫雲軒過去,雲軒也不敢動,霍濯也不氣,雲軒不動,他就自己動。
走到雲軒身邊蹲下摸著他的臉,老者的眼神都變得迷離了。
“師叔,你看錯了,他隻是形似而已,並不是當年的霍東師兄。”
烏遷祿見效果已經達到,連忙過來提醒道。
“是我眼花了,確實不是東兒,東兒開靈那年比他高點,鼻梁卻沒他高,隻有這對眼睛,真真是像極了東兒生我氣,說要跑去給師兄當兒子的時候啊!”
烏遷祿看著自己師叔此刻的真情流露,愧疚的同時都有了把雲軒讓他帶回去的想法,不過這想法剛一出現就被他拋開,種魔之子自然不可能讓出去。
“師叔,你先帶著孩子回位置上去吧,在場的師兄師姐們還得繼續擇徒呢!”
烏遷祿勸說霍牽著雲軒回到了主位上,也不提雲軒這個第三名的歸屬,直接就要排第四那個女孩兒走出來作自我介紹。
他的主意,是眾人看到之前的那一幕,自然不會不長眼的去壞了師叔的興致,而雲軒卻並沒有真個拜師,到時候讓自家大哥收他為徒,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通的,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妙計。
可誰知,就在排名第四的那個女孩兒說完自己名字之後,諸位提名的長老都等著霍濯發話的時候。
“我決定了。”
語氣肯定。
“師叔是說什麼?”
語氣疑惑。
“多虧了遷祿你的勸說,若是錯過了今日,隻怕我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霍濯的語氣裏透著欣喜和對烏遷祿的感激。
“師叔你在說什麼,侄兒我有些不明白。”
烏遷祿的語氣出現了些不安,仿佛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將要發生了。
“我決定了,我要收軒兒為徒,帶他回去,將我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
霍濯摸著雲軒的頭,語氣駑定。
“師…叔…”
烏遷祿感覺自己也沒怎麼說話呀,怎麼喉嚨變得這般幹澀。
“師叔,你不是說自己絕不再收徒了嗎?”
“聽了你的話,再看到軒兒,我覺得還是要把傳承留下來得好。”
“師叔,你這樣不行,你這個決定是錯的,你要是收了這個徒弟,你對霍東師兄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了。”
這時烏遷祿已經想不出其他的話來了,可他還想做一次嚐試,隻有打起霍東這張牌來了。
果不其然,他此話一出,霍濯的神情都變得黯淡了,還不等烏遷祿得意,一旁一位師姐已經被霍濯給感動了,好巧不巧她就是之前提名要收第四那女童的長老。
“烏師弟,你這話說的怎麼這般難聽,師叔喪子多年,期間的煎熬你又能知道多少,今日軒兒和師叔相見,就是天定的緣分,你要是再說下去,休怪師姐我不念舊情。”
烏遷祿很想大喊:雲軒開靈種魔,和我家大哥才是天定的緣分,他和師叔之間是我定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