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軍由將軍武臣率領,已收複了趙地。但張耳和陳餘對陳勝極度不滿,當初,陳勝不采納他們的策略,隻讓他們當個校尉,做武臣手下的馬仔。
西路軍覆滅,僅僅是陳勝崩潰的開始。他派出的另一路大軍,此刻正在攻打滎陽。
吳廣久攻不下,又收到一個噩耗:西路周文軍覆滅了。
話不多,句句撓到胡亥的癢癢肉。胡亥挺美,當即嘉獎叔孫通,賜絲帛二十匹。
陳勝膨脹了。他派出五路大軍,從東、西、南、北四麵發動進攻。
現在,兩路義軍覆滅,大勢已去。他們便說服武臣自立為趙王。武臣欣然應允,任命陳餘為大將軍,張耳為丞相。
叔孫通消失了,胡亥則繼續陶醉在娛樂中。手握大權的趙高也慫恿他,當皇帝就該享樂,其他的事,交給手下人操辦即可。
這一去如包子打狗,再沒回來。
章邯這一招很妙。那些刑徒中,不少是因為帝國政治鬥爭受到牽連,而被囚禁做苦工的武裝力量。他們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且人數巨多,足有20萬。
陳勝一句也聽不進去,謀私又怎樣?現如今,我已經不是一個農民,我是一個有軍隊的人,一個有勢力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我偏要自立為王,國號張楚,張大楚國,就這意思。
周文率軍攻破函穀關後,忘情忘形,忘了自己是孤軍深入,忘了手裏10萬大軍,實際上是一支雜牌軍。陳勝給的兵,沿途收編的人,都未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他們大多是為了討口飯吃,雖然不怕死,但不證明就會打仗。尤其勝利之後,他們的情緒便更加浮躁。
一個老秦人貴族的後代站了出來。他叫章邯,官居少府,主管漁政和稅收。
造反?胡亥想不明白,自己英明,帝國偉大,那些人幹嘛要造反?這幫儒生定是讀書讀傻了,腦子壞掉了。
周文這個人,曾是楚國名將項燕軍“視日”官,工作是掌管觀察天象以占卜吉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耳濡目染多年,他自認為懂得些軍事。
章邯讓他們披上秦軍的黑色戰袍,戴上黑色頭盔,高舉黑色戰旗,迎擊周文大軍。
這浮躁表現在安營紮寨上,完全沒有規則,隨心所欲,瞅哪兒合適,就在哪兒安置營帳,像棋子零亂散落於棋盤上。
鹹陽未央宮內,秦二世胡亥萬樂淫為首,花天酒地,渾噩度日。
XP不發威,你當我是DOS。章邯果斷下令全軍出擊,他的黑色軍團如一股龍卷黑旋風,高速運轉,呼嘯著衝入周文軍的大營。
陳勝歡欣鼓舞,當地父老力挺他稱王。
情人眼裏出西施,老虎眼裏全是口糧,吳廣率軍猛烈攻打,才不管滎陽城池多麼堅固。
然而,滎陽城內兵精糧足,完全耗得起。
於是,田臧假傳陳勝的命令,暗殺了吳廣。
危機時刻,他指望北路軍和東路軍回來救援。
反之,若先稱王。天下人就會嚼舌頭:你們哪裏是對抗秦王朝,完全是為了謀一己私利。
唯獨一個叫叔孫通的學者,摸透了胡亥的心思。他侃侃而談,說那些鬧事的人,不過是一群小流氓、小毛賊,他們在地方鬧,就讓地方去平定。當今皇帝如此英明,此等小事根本不足為慮。
奇怪的是,麵對聲勢滔天的叛匪,秦王朝高層卻相當淡定。
章邯率軍緊追不舍,追到澠池,繼續剿殺。此時,周文軍已無還手之力,隻得任由秦軍宰割。絕望中,周文自刎身亡,剩下的殘兵,也都歸降了章邯。
這噩耗足以動搖軍心。吳廣的部將田臧和李歸盤算:章邯把周文滅了,掉過頭來就要打咱們。那吳廣根本不會用兵,久攻滎陽不下,還霸道得很,好像這天下陳勝是老大,他就是老二,我看他還真有點二。不如殺了他,留下小部分人馬繼續圍攻滎陽城,把大部分人馬調去阻擊章邯軍。
儒生學者齊聚一堂,說應當速速發兵剿滅造反者。
至於叛亂,完全不必憂慮。要打進鹹陽,必先占領關中。
五路大軍,兩路覆滅。好比五根手指斷了兩根,陳勝有點兒痛不欲生了。
他沒跟儒生計較,隻下令把上報情況的官員交與司法部門處置,罪名是“謠言惑眾”。
覆滅的覆滅,分裂的分裂,沒頭腦的暴發戶,轉眼就把浴血奮戰換來的家當搞沒了。
按說,對這種先斬後奏,無視領導的行徑,陳勝應該嚴加懲治。攻城攻不下,搶糧沒搶著,還內訌火並,仗顯然是沒法打了,理智的做法是下令撤退,撤回大本營,嚴加整頓。
滎陽是秦帝國東方重要的糧倉,由李斯之子李由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