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夢中婚(3 / 3)

這一年是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帝三十三年。對我們來說,已經非常久遠。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一個瞬間。而對劉邦而言,這是不尋常的一年。這一年,他有了妻子有了家。

結果,夏侯嬰被勞教一年,身上的肉被竹板打爛,吃苦受痛,卻始終不改口。

因此,呂雉長大,呂公並不心急。一等再等,沒有合適人選,耗大的女兒年齡。在他們舉家來到沛縣後,沛縣縣令曾幾次提親,要娶呂雉,均被呂公婉言回絕。

一個亭長哪來這麼多錢?這職位撈不到油水啊,除非挖寶發了橫財。

沛縣來來往往的官員,都乘坐馬車。每一次,馬車都要經過泗水亭。駕車的車夫叫夏侯嬰,年輕英俊,相貌堂堂。作為政府官員的司機,夏侯嬰到了泗水亭,便要與劉亭長喝上幾盅,拉拉家常,閑侃一番。

當時的劉邦,雖是個低級公務員,可身份總比一個司機體麵。但他心裏從沒小瞧過夏侯嬰。他的率真性情,讓夏侯嬰既受用又歡喜。

哪知樂極生悲,劉邦一失手,竟把夏侯嬰給摔傷了。

宴席接近尾聲,呂公示意劉邦留下來。待到曲終人散,劉邦仍安坐原位。

夏侯嬰果然義薄雲天,一口咬定不是劉邦傷了他。

常人做不出這事來,因為常人都愛麵子,把羽毛和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大話一旦被戳穿,必會羞得無地自容。劉邦卻無所謂,戳穿就戳穿,老子反正沒錢,隻能送個驚喜。驚喜難道不算禮物麼?

他樂嗬嗬的,將劉邦讓進廳堂,並且請他坐在上首。此禮遇很高,由於來客甚多,蕭何早有言在先:凡賀禮不滿一千者,廳外就座。

再想想自己,死後草草辦個喪事,請好友周勃混在出殯人家裏,奏上一曲鼓樂,而後,便被埋到一個狹窄、寒酸的經濟適用墳中。

此話夠損夠毒。

她就是自己未來的老婆?劉邦如墜夢中。

四周靜下來,呂公像查戶口一般把劉邦家庭情況、自身情況、逐個問了一遍。劉邦一一答了,他摸不清呂公到底要幹嘛。

向往不等於野心。隻能叫意淫。意淫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劉邦已42歲高齡,奔五的年齡,離半百一步之遙,他崇拜信陵君,羨慕秦始皇。但,現實中的他,能做什麼呢?

在大縣裏,有一把大的保護傘。呂公在此落腳安居,自然是放心的。縣令也沒忘了當年的情分,他大張旗鼓,為呂公擺下盛宴,接風洗塵。

因而,劉邦拒不招認。接下來就看夏侯嬰怎麼說。

更讓劉邦驚詫地還在後麵。呂公起身,將他引入後堂,讓自己的夫人和女兒呂雉與他相見。

這一年,秦帝國也發生了大事。秦始皇下令,修築長城,西起臨洮,順黃河北至河套,傍陰山至遼東,世稱萬裏長城。

夏侯嬰非常高興,跑到泗水亭與劉邦分享喜訊,性情中人,當樂則樂。二人嬉笑中抱成一團,摔起跤來。

縣令也算一方有權有勢的貴人,與呂公交情也厚,可呂公仍然看不中,獨獨相中了劉邦。不禁讓人感慨:炒股當學呂太公——隻做長線,不賺則已,賺就賺個盆滿缽滿。

此人胸部挺直,脊背硬朗,堪稱挺拔,皮膚也未經風吹日曬,想必很少幹農活。

從古至今,在中國,婚姻就是一個女人的歸宿。未來到底是不是夢,是噩夢還是美夢,隻有和對方過上了日子才知道。

這一嗓子比較驚魂,在場人都呆了。那時,一個縣令的實物工資是100石穀,按當時的糧食價格計算,每石為100錢。一萬錢,相當於縣令十三個月的實物工資。

按秦律,打傷縣吏,必須坐牢。若是官吏傷人,等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此刻,劉邦倒也真嚐到了一點免費的甜頭。婚姻對他來說,實在是可有可無的,他並不像眾多俗人一般,為結而結,圖的是給父母家人一個交代,抑或是擔心老了沒人照顧,隨意湊合找個伴。

即便劉邦再無所謂,劉太公這番罵詞也免不了讓他心底隱隱作痛。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也因此愈發淡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