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九年前?那麼……」

梁潮月正了正身子,更顯威望,沉聲道:「沒錯,十年前,從我還在江湖上闖蕩時開始了。一開始,我偶然得到一批不小的產業,那就是『姚記』的前身。後來我便開始掌管臨清園的生意後,才有了這個計劃。於是我一邊經營臨清園的產業,一步一步建立『姚記』的名聲。姚記的根據地極遠,所以沒人注意到。」

這話說起來輕鬆,但是實行起來卻十分不易。姚記的根據地有兩處,一處遠在漠北,一處在廣州。梁潮月為奪權幾年前便養了一批心腹,助她擴大姚記。又梁潮月這幾年經營臨清園十分成功,梁超峰便給了她不小的權力。所以臨清園的商號這幾年大多也由她的心腹所掌控。

「過了幾年後,『姚記』逐漸壯大,便開始包圍金陵。一年半前,我就在計劃『姚記』如何進入金陵。那時我刻意將『姚記』的消息壓著,不讓臨清園探得消息。後來姚紫樓開張後,那時已經成了臨清園不可忽視的威脅。」

梁潮月說這話時,一如往常地鎮定,但隱隱上揚的嘴角卻透露了她的自負。

秦以樓沉吟道:「那麼那日你和『姚管事』鬧得不愉快……」

梁潮月答道:「那不是針對你們,是演給所有人看的一場戲。隻是你們剛好也回來了。」

「那麼崔如黛發現了甚麼?」梁潮生此時已知,必定是崔如黛知道了甚麼,所以梁潮月才要致她欲死地。

「那是幾個月前的事,那時你不在金陵。崔如黛有一次在姚紫樓走錯包廂,聽見我和『姚管事』在說話。」梁潮月淡淡地道:「從此之後,我便命人處處監視她,並且稍露形跡,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她也知道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又受到威脅,所以並沒有告訴別人這件事。」

那次十分意外,梁潮月本來是假作要去與姚記談判,為保險起見,附近的包廂給自己人包下了。沒想到居然這麼巧,崔如黛走錯包廂,被她聽到一些機密,始梁潮月下定決心要除掉她。

梁潮生和秦以樓心下恍然,難怪她當時一再打聽梁潮生的行蹤。要知梁潮月此舉意圖篡謀臨清園園主之位,崔如黛如要自保,自然要將消息傳給身為正統繼承人的梁潮生。

梁潮生對站在一旁,一直沉默著的梁初道:「所以崔如黛知道你就是姚管事麼?」

梁初搖搖頭道:「她隻聽見我和潮月在說話,我當時回複了原本了聲音。談話的內容沒有泄漏我的身分。隻是她應該猜的到姚記是我們一手策劃的。」

秦以樓插話道:「所以你那日到揚州是為了監視她。」

梁初點點頭。秦梁兩人此時明白,為何崔如黛當時一見三人下樓,就匆忙告辭,原來是見到梁初,明白自己行蹤已暴露,所以才急急忙忙地離開。梁初那時出現在她麵前,無疑是給她一個警告。

梁潮月道:「沒想到崔如黛也是不簡單,大動作地跑到揚州,趁著我們密切監視她時,讓自己的貼身婢女去傳消息,又挑了臨清園的婢女幫她保密,還真以為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麼?」林子捷聽到梁潮月這話,不動聲色地瞟了她一眼。

秦以樓早知梁潮月行事果斷陰狠,但此時見她神色,仍是心中一顫。轉念卻又想,停雁閣背後經曆多少鬥爭及血腥,才擁有今日的局麵。身為第三代閣主,他也做過不少殘忍的決定,若要苛責梁潮月過於辣手,他是否真有這個資格?

梁潮生此時又問道:「那麼那封信是你們掉包的?」

梁潮月點點頭,道:「那琴兒的行跡還是沒能逃過我們的眼裏,我們知道她曾向小梅傳話。而且,崔如黛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林捕頭與我是一夥的,居然又托人把消息傳給他。」

說到這,兩人又解開了一個疑惑,小梅口中的"可靠的人",竟就是指林子捷。

梁潮月此時道:「一切也是命,崔如黛就選中了林捕頭,告訴他藏信的地點。後來我們取了信,再模仿崔小姐的筆跡,將信調了包。」

想到那封信的內容,秦以樓皺了皺眉。那信除了嫁禍之外,對崔氏一家更是惡意的中傷,用心十分狠毒。

林子捷見秦以樓的表情,猜到他所想,竟是淡淡地微笑道:「殺他滿門,也不過稍解我心頭之恨罷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