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紮克
一位母親剛讀完一本教導人如何養育子女的書……想到自己身為母親,實在有些疏忽的地方。基於這種自責,她到樓上找她的兒子,走到房門外麵,她所聽見的是震耳欲聾的鼓聲。她心裏有話要對兒子說。可是在敲了門之後,她又畏縮起來。
“有空嗎?”她問。
兒子出來開門,“媽媽,你知道我隨時有時間給你。”兒子說。
“孩子,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打鼓的樣子。”
他說:“真的?好,多謝,媽!”
說完了話,她開始下樓走到一半,她才明白自己沒有說完想說的話,於是回頭上樓,再次敲門,“還是我!你還有些時間嗎?”她說。
他說:“媽,我早說過了,我總有時間給你的。”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我想跟你說些話,後來卻沒有說。我的意思是……你爸和我……我們真的覺得你很了不起。”
他說:“你跟爸?”
她說:“是的,你爸跟我。”
“好,媽,非常多謝。”
她離開了,可是走到一半,她又想到自己雖然幾乎已把想說的話說出,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本來想告訴孩子說她愛他。 於是她再次上樓,再次站在門前,這次他聽出母親來了。
在她開口以前,兒子便大聲說:“有的,我有時間!”
母親再次坐在床上。“兒子,你知道我已試過兩次,卻還沒有說出來。我想上來告訴你的是——我愛你,我全心愛你,不是爸跟我都很愛你,是我愛你。”
他說:“媽,這好極了。我也愛你!”他用力抱她一下。
她走出房間,正要下樓梯時,兒子探頭出來說:“媽,你有些時間嗎?”
她笑起來說:“當然有的。”
“媽,”他說,“你是否剛參加完什麼研習會回來?”
我們可以很自然的對自己的情人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但在父母與孩子之間,這句話竟帶有反常的嫌疑。難道親人之間不需要愛意的表述嗎?
多看了一眼
我們熱愛這個世界時,才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
——狄德羅
有一回,一位老人對霍夫曼講了一個他自己的故事:
“我年輕時自以為了不起,那時我打算寫本書,為了在書中加進點“地方色彩”,就利用假期出去尋找。我要在那些窮困潦倒、懶懶散散混日子的人們中找一個主人公,我相信在那兒可以找到這種人。
一點不差,有一天我找到了這麼個地方,那兒是一個荒涼破落的莊園,最令人激動的是,我想象中的那種懶散混日子的味兒也找到了——一個滿臉胡須的老人,穿著一件褐色的工作服,坐在一把椅子上為一塊馬鈴薯地鋤草,在他的身後是一間沒有油漆的小木棚。
我轉身回家,恨不得立刻就坐在打字機前。而當我繞過木棚在泥濘的路上拐彎時,又從另一個角度朝老人望了一眼,這時我下意識地突然停住了腳步。原來,從這一邊看過去,我發現老人椅邊靠著一副殘疾人的拐杖,有一條腿空蕩蕩地直垂到地麵上。頓時,那位剛才我還認為是好吃懶做混日子的人物,一下子成了一個百折不撓的英雄形象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對一個隻見過一麵或聊上幾句的人,輕易下判斷和做結論了。
感謝上帝讓我回頭又看了一眼。”
如果所有人都能回頭對自己身後所走過的路途審視一番,或許人們所要選擇的前方的路會更平坦一些。遺憾的是,大多數人隻憑著第一感覺來行走。
風雨中的菊花
如果忘卻自己而愛別人,將會獲得安靜、幸福和高尚。
——列夫·托爾斯泰
午後的天灰蒙蒙的,沒有一點風。烏雲壓得很低,似乎要下雨。就像一個人想打噴嚏,可是又打不出來,憋得很難受。
多爾先生情緒很低落,他最煩在這樣的天氣出差。由於生計的關係,他要轉車到休斯敦。離開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隨便在站前廣場上漫步,借以打發時間。
“太太,行行好。”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循聲音望去,他看見前麵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伸出鷹爪樣的小黑手,尾隨著一位貴婦人。那個婦女牽著一條毛色純正、閃閃發亮的小狗急匆匆地趕路,生怕小黑手弄髒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