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 3)

小心抱著紫蘇跟在宣旨公公身後,如影隨形。要是在皇宮裏迷路了,這糗可就出大了。

宣旨公公私下不住拿眼瞄我,一碰見我的目光,就一本正經,做出一副目不斜視的端正樣範。愛看不看,要打小報告就去打。小女子我在雲林館過得很是滋潤,不行麼?

盼兒抱著一壇酸筍,邁著小碎步跟緊我,低聲附在我耳邊:“娘娘,怎麼才離開椒房殿三個來月,這裏的奴婢我就一個也不認識了?”

皇上對皇後絕情如斯,置換皇後身邊的宮人一點不希奇,這樣便於實施對皇後的管理工作吧。

我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霍成君嗎?——西漢霍光的女兒。大家聽說過霍去病吧?霍光是名將霍去病的同父異母之弟。衛家落得滿門抄斬,霍光卻能獨活,不得不承認霍光在權術方麵有著過人的才能。霍光死後兩年,霍家謀反失敗,舉族喪命。霍成君免予一死,仍難逃被廢黜的命運,被遷往雲林館。十二年後,受皇命在雲林館自殺。

在此特別感謝《烏龍闖情關》這部同真實曆史牛頭不對馬嘴的電視劇。如果不是它,我也不會上網搜霍成君的相關資料。不打無準備之仗,有些了解,總比一無所知強。霍成君,從我附在你身上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我是徐紫蘇,我要過自己的非子,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也不關心。我隻希望你的好夫君劉詢現在還沒開始追究他前妻孝宣許皇後許平君的死因,不然我很懷疑我有多少本事可以離宮?

思緒走了很遠,自己的腳卻剛剛踏上椒房殿正殿的地磚。

“公公,你一定很好奇。我這些壇裏裝的是什麼?”我笑著對宣旨的公公說。

他笑回:“老奴並沒有。”

我扭頭對盼兒說:“盼兒,打開所有的壇子,看看酸筍有沒有黴變的?找個大盤子、一個大壇子、幾雙銀筷來。”

盼兒依言一一辦到。我當著眾宮人的麵,把小壇裏的酸筍細細倒在大盤子裏,“這位公公,你幫本宮看看,這些竹筍有沒有黴變,還能不能吃?”

宣旨的公公毫不客氣,接過銀筷仔細翻查起來。我慢慢一小壇、一小壇的倒,公公慢慢的翻,他在裏麵確實什麼也沒找到。

“見著開了,倒怪想吃的。”我搛起一塊酸筍,當著眾人的麵,細嚼慢咽。“恩,味道還不錯。”

“盼兒,把這些酸筍都裝回去吧,那個壇子太大,恐裝不完。”我現在才反應過來:開玩笑,那個大壇子的安全係數,恐怕還沒有我從雲林館帶出這批小壇子的高。

“來人,本宮要沐浴更衣。”我刻意地拿腔拿調,擺夠氣勢,打算一刷子把這些宮人從頭到尾熨服帖。雲林館裏憋了一百天,說出來,也怪惡心人的,我頭發上生了一群蟣子,就是那種白白的,胖胖的小蟲子,好吸人血。讓人頭皮直發癢,片刻不得安寧。

眾太監、宮女麵麵相窺,誰也不上前回我的話。

我不發一言、目光炯炯、居高臨下,猶如泰山壓頂。敵不動我亦巋然不動,給足宮人壓迫感。

“大膽,皇後娘娘問話呢,怎敢不回?”盼兒斥道,多少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她在雲林館也憋了一肚子的閑氣,逮到機會正好發泄,恨得就差沒親自上前揮胳膊動腿了。

“啟稟皇後娘娘,因為皇後娘娘回來的太倉促。浴池還沒收拾好。”一位唇紅齒白,穿著與別個不同的宮女盈盈向我拜道。回話語氣中沒有一絲驚慌和愧疚。感情你們收拾不好浴池,這責任全在皇後回來的不是時候。

“是嗎?椒房殿還沒有收拾好嗎?”

“是,望娘娘恕罪,今非事情太多。”

“來人哪,拖出去杖畢。管理椒房殿本就是你們分內的職責,居然敢說出椒房殿沒收拾好這種話。你們這些奴才平非裏是怎麼當差的?不管裏麵有沒有主子,這椒房殿都應打理好,一應俱全。這是做宮人的本分。椒房殿裏的奴才都敢如此放肆,那麼其他嬪妃手下的奴才豈不無法無天了?本宮今天就給大家立立規矩,不成規矩何以成方圓。此等不負責任的奴才,留之又有何用?——理應杖畢。你說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