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間,茅無極周身忽然出現了數十道半透明的金色光符,繞著他高速地進行著圓周運動,將茅無極緊緊護在圓心處。那光符熠熠生輝,十分耀眼,一些靠得近的觸手竟也被那亮光晃得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間隙後,隻見茅無極目光炯炯,口中大喝一聲“敕!”身子像電鑽般在半空中疾速轉動著,與此同時,他周身的光符竟像滿弓的利箭一樣從各個方向直飛了出去,那場麵如同銀河瀉地,星群落海,十分壯觀。光符如火亦如劍,那些被光符碰到的觸手,都如同被烙鐵燙過一樣,發出像蟬鳴似的怪嘶,火速地退在了屋外,而被光符貫穿過的觸手,則十分整齊地斷成了數截,無力地躺在地上掙紮。
由於光符的軌跡太密集,幾根本來就不牢靠的房梁也被光符斬斷,小茅屋轟地一聲重重地塌了下來。
茅無極站在廢墟中,目光清冷地盯著屋外的黑影。
正是變屍黃鑽。
此刻的黃鑽已經是再度變異,與之前的模樣大相徑庭,連茅無極都有些認不出來了。隻見它的脊背上探出無數條遊蛇一樣的觸手,在半空中來回浮動著,那一個個暴突在外的血眼就像蛇吐出信子,極盡怪異,它臉上那半邊的眼罩已是不見,露出了眼罩下那潰爛不堪的眼眶,眼眶裏的眼球已經沒有了,眼皮子也早已爛掉了,隻剩一個幽黑無比的眼洞,看起來像是萬丈深淵,讓人心驚膽寒。
遠遠地看去,滿是觸手的黃鑽像一個直立著的蜈蚣,詭異萬分,但無論它千變萬變,在茅無極眼中都是爛屍一具,而屍體就應該長眠於土地!
僅在眨眼之間,茅無極手中的三道氣劍便已經打了過去,黃鑽身上的三條觸手應聲落地,讓茅無極大感驚奇的是,那三根斷掉的觸手竟然自己又重新爬回了黃鑽的身上,自己接了回去,奇跡般的複原了,竟與之前別無二致!
茅無極冷冷說道:“任你山妖邪魅,也不過是我劍下之鬼!”說罷,手中天師劍已是錚然出鞘,隻聽他大喝一聲,已是飛身與那黃鑽戰在了一起。
黃鑽且戰且退,茅無極卻步步緊逼,毫不放鬆,手中天師劍舞得霍霍生風,一路上風雷隱隱,寒光漫溢,鼓蕩的真氣讓茅無極的道袍都飄了起來,將黃鑽仿佛置身於一片浩瀚的汪洋之中,滿目都是刀光,處處都是劍影。
黃鑽手中隻剩下半截鐮刀,隻有格擋的份,根本對茅無極形成不了任何威脅,但它身後的觸手卻時不時地借機侵襲茅無極的上三路,讓他不得不分心躲閃,不一會,茅無極開頭那山崩地裂般的攻勢竟一下子變緩了起來。
上三路被封便已如此吃力,如若它那一身觸手再攻擊自己下三路,那可如何是好?茅無極想著想著,不禁感覺一陣心驚肉跳。他往日遇到的對手再厲害,也不過是兩隻手使出的玩意而已,而此刻黃鑽像是有千萬隻手,隻要稍有懈怠便會被那觸手所傷,倒不是怕那小小的傷口,而是那些潤物細無聲的屍毒,生平誅殺僵屍無數的一代天師要是連自己變成僵屍了,還不會讓那些邪門歪道笑掉大牙。
黃鑽此時完全是處於被壓製的狀態,他像是看穿了茅無極的心思一樣,嘴角咧出一絲怪誕的毒笑,接著又分出十幾條觸手往茅無極下三路攻過去,茅無極一驚,慌忙收劍補救,隻聽唰唰唰幾聲,十幾條觸手又是應聲斷裂,和之前一樣,斷掉的觸手除了被茅無極踩住的兩條,其餘的又爬回了黃鑽的身上,自動接回了原位。
數十招下來,茅無極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已經開始喘粗氣了,黃鑽敏捷地捕捉到了這個變化,無數條觸手一擁而上,將茅無極前前後後纏繞了幾十圈,看起來活像一個巨大的蟬蛹,隻露出了一個腦袋,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