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往哪跑!”
“殺啊!”
數道刀光挾著呼呼響聲劈了過來。
六名黑臉大漢朝著鋼刀騰身飛躍,劈頭蓋臉的砍向白玉堂,另有十名大漢則是舉刀砍向了程錦(明顯的看人家長得瘦好欺負),還有二十幾名大漢圍在外圍,伺機而攻。
白玉堂桃花眼一眯,旋身而起,飄逸的白色衣衫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兩隻雪色錦靴交替飛踢而出,腳腳踹在那六名本就不甚中看的臉上,一陣陣哀嚎聲響起,六名大漢連刀帶人被踹出數丈,在青石地上擦出好遠才停下。
程錦嘴角挑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猶如絢爛晚霞的幻影,十名大漢頓時感覺有一股陰風刮過般,不禁打了個寒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隻聽到十聲清脆的聲音,那十個大漢全部倒在地上,每個人的左臉頰上各印著一紅色小巧的手印,而程錦則站在原地漫不經心的揉著自己的手掌。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挨了耳光的十名大漢都忘記叫疼,還倒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程錦。
程錦抬起頭看著外圍的那些大漢,禮貌性的一笑,“你們還有誰要上來的?”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有人高呼道:“為民除害——”
接著所有人像剛才一樣,揮著亮閃閃的大砍刀,勇往直前的,衝了過來。
為民除害?自己好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雖然自己向來心狠手辣。
程錦翻身後躍,落地,右肘瞬間蓄力,閃電般後擊!與此同時,她的右腳後踢,展現了驚人的柔韌與力度。她身後的男人踉蹌著跌倒,砍刀發出清脆的落地聲。
程錦弓腰提膝朝著身前的大漢的軟肋狠狠的撞了去。她的眼神銳利如獸,纖長消瘦的身體居然擁有極高的爆發力。
“蓬!”程錦一擊重腿踢飛一人,而後一記手刀直接劈暈右側的一個大漢。
白玉堂左肘猛擊一個大漢腹部,力道重的令其將今天的午飯和晚飯俱都吐了出來。白玉堂嫌惡的一腳將人踹飛。
側頭看看程錦,程錦身法玄妙,人如旋風,腿影拳影飛速攻擊,每一個大漢都無法抵擋程錦的攻擊。
“哢嚓!”程錦飛起腳尖直接踢中對方一人的胸口,肋骨應聲斷裂。
轉眼間,近四十人的‘彪行大漢小團體’的全部成員已經鋪滿小巷的地麵。
白玉堂踱了兩步,取出折扇慢悠悠的搖著,“打從方才起,諸位就跟著在下二人,不知有何指教?”
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隨手揪過來一個看似是頭目的男人,程錦的聲音清澈而冰冷,“在下很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攻擊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程錦最適合的就是打群架。
頭目的男人似乎有點背景,他不敢相信自己和兄弟們居然被這麼瘦小,看似是紈絝子弟的二人撂倒,痛的慘叫出聲。
“我沒什麼耐心,也不一定非要知道答案。我喜歡以牙還牙。”程錦微笑著,貓科動物一般的眼睛寒光閃爍,扣著喉嚨的手指冰冷有力,左耳鑽石耳釘在黑暗中光華閃動。
白玉堂似乎更沒什麼耐心,抽\\出百煉,眼底有殺機閃現。
那頭目的大漢怒喝道:“不要以為你功夫高。我、我們就怕了你!我們乃是升州府的人!”
白玉堂和程錦對看一眼,彼此的眼裏是懷疑的目光。
那頭目以為是兩人被自己的身份鎮住了,逐道:“你們做下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識相的話,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就等著千刀萬剮吧!”
這回兩人算是明白了,感情是抓人找錯對象了啊!
當然,這錯的有點離譜,也有點慘重。
程錦放開了頭目,取出一塊雪白汗巾擦了擦手,“我很想知道,我們怎麼傷天害理了?”
“你敢說薑家小公子不是你們擄走的?”那頭目恨聲道。
薑家小公子?聽起來很耳熟啊!
白玉堂冷著臉拿劍指著頭目,“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倆是那不入流的采花賊?”
“不是嗎!看你們長得道貌岸然的,其實都不是好東西,居然做出這種齷齪的事!”說著還一臉不知死活的嫌惡表情。
白玉堂邪魅一笑,聲音清澈而冰冷,“你再說一遍!”
頭目被白玉堂的氣勢嚇得不禁一顫,舌頭也跟著不聽使喚。程錦無奈的搖搖頭,在白玉堂就快暴走之前,出手。
程錦扼住了頭目的脖子,將人整個提起,抵在牆上。“你......”頭目的喉嚨裏“咯咯”作響,程錦笑不入眼。
誰知就在此時,忽聽一人大聲道:“住手!”
幾個人影從高處飛身而下,無半點聲息,看的出這幾人俱是頂尖高手。
白玉堂和程錦看向來人,程錦順勢手一鬆,頭目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來人一共四人,喊住手的人是一個顴骨高聳,闊口威嚴的方臉男子。在他左邊的是一個麵色有些慘白的錦衣少年,夜色裏,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像一隻貓頭鷹。
目光接觸到右邊的一個人時,程錦忍不住眯起了眼。一襲青衣,一張麵無表情的俊臉,筆挺修長的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的冷傲憂鬱與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霸氣,令程錦似曾相識。
不止是他,就連站在他身後的護衛般的男子,也令程錦眼熟。
就在程錦和白玉堂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們。
本來兩人的的身手就已經很令他們大吃一驚了,現在看清兩人的容貌,心中俱都不由一窒。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上好的雪色暗花織錦緞,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那眼神高傲而美麗,冰冷卻帶著不自覺的誘惑。
而另一位少年雖是身量還未抽高,顯得甚為纖細,卻姿態閑雅,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配上那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麵容,更顯出色。
青衣男子和他身邊的護衛看著程錦,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程錦那充滿戒備疏離的寒眸。
一時之間,巷子裏安靜的隻聞刻意壓低的呻/吟聲。那些受傷的大漢早已被幾人的氣勢所壓,不敢動彈。
方臉男子清了清嗓子,抱拳於胸,率先打破巷子裏的低氣壓,“二位,在下孫皓傑,這位是裴公子,這位是唐公子!”
孫皓傑介紹了身邊的兩位少年,卻隻提姓氏,不提身份。
“他姓白,我姓程!”程錦指了指自己和白玉堂,很是隨意的介紹了一下,。
孫皓傑幹咳了兩聲:“真是對不住二位了,在下等人在捉拿要犯,方才的一切都是誤會,還請兩位見諒!”
“誤會?”白玉堂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要不我也找人打你一頓,然後再跳出來,說‘哎呀,打錯人了,一切都是誤會’怎麼樣?”
“你!”唐姓少年冷哼一聲剛要發作,卻被孫皓傑製止了。
孫皓傑擋在他和白玉堂之間,搶著說道:“是在下的錯,沒有交代好手下,令兩位受驚了!”
程錦微笑道:“我們怎麼好怪罪孫大總捕頭,你們不妨在牆內再多等一會,等在下二人把人都殺光了再出來也不遲。當然了,你們也可以等你們的手下把在下二人殺光了,然後抓到了你們要抓的犯人以後,再跳出來說‘這一切都是誤會’!還省了在這解釋的口舌。”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驚得是這少年好靈的耳力。幾人皆是內家高手,自認為隱藏的很好,卻沒想到,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那程姓少年居然還能察覺幾人的行蹤。
而且他的這張嘴還真是......
沒給他們做出什麼反應的機會,程錦從懷裏摸出兩錠金子,朝孫皓傑仍了過去,“既然是誤會,那也沒在下二人什麼事了,這些是醫藥費,留著給他們請大夫抓藥用,天色已晚,先告辭了,後會無期!”
說著,左手一拽白玉堂,兩人便轉身朝巷子外行去。
這一套動作說詞做得是行雲流水,孫皓傑抓著兩錠金子嘴角抽搐,卻見程錦又回過身來,笑的陽光燦爛一臉無害,“對了,用不用在下雇車幫你將人送回去啊?”
升州府內,孫皓傑等人看過了‘彪行大漢小團體’的傷後,來到花廳向知州大人彙報。
“裴公子,您怎麼看這兩人?”聽完了孫皓傑的彙報,知州周大人,看向青衣裴姓公子。裴公子家世顯赫,父親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承蒙老莊主照顧,居然將其大公子派了過來。
“兩人身手俱是不凡,江湖上卻從未聽過兩人,那白衣少年手上的兵器,也是前所未見。”裴公子搖搖頭,又道:“而且,那個瘦弱的少年,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公子,屬下也有此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他。”護衛模樣的男子開口道,他身材魁偉,左臉頰上一道刀疤,卻並不顯得可怖,對裴姓公子甚是恭敬。
“你也這麼覺得?”裴公子問道。
“是,但屬下實在是想不起來。”護衛模樣的男子答道。
“我感興趣的是,如果當時我們不出來,孫兄的手下和薑家的護院是不是會被殺掉。”唐公子想到方才查看那些人的傷勢,皺了皺眉。
一想到被程錦打傷的那些人,幾人不禁沉思不語。
被程錦打傷的人,每個人的左頸皆有一道細小的血痕,如果不是幾人發現的早,雇車將這些人送回府衙,屆時扯動傷口,隻怕......
裴慕文輕皺眉頭,這樣的傷口,似乎在哪見過。
“幾位多慮了,奴家隻是給那些人一點教訓,斷不會罔顧人命的!”
一縷清澈的嗓音似乎自天際落下,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輕柔翠綠的水藻間,在晶瑩的碎石上淙淙流過。
幾人大吃一驚,就連此時居然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此。
幾人步出花廳,月光下,有一少女立於院中,藏藍色的襯裙,上著及膝雪色繡青花曲裾,腰係寶藍宮絛,優雅華貴。三千青絲簡單的挽了一下,插著一隻白玉發簪,本是清水芙蓉,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
而且這名少女,著實令人眼熟。
少女蓮步輕移,腰間玉環發出叮當聲響,斂衽行禮,抬頭看向裴慕文,“慕文哥哥,可還認得小妹?”
“你是方才的少年!”孫皓傑大驚出聲,他萬萬想不到,她居然是名女子。
程錦淡淡一笑,淡施一禮,“正是!”
“在下隻覺得姑娘似曾相識,卻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姑娘!”裴慕文沉思半響,也沒能想起究竟在哪裏見過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