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它哭的可憐,聞茵化回人形,掐著它蠶豆大點的腦袋拎到眼前,故意板起臉。
“空口無憑!你說沒傷過人,那我這後腦勺這麼大個洞是怎麼回事?叫土地公暴起咬了一口不成?”
“不是不是!”
小烏賊想搖頭卻不能,隻好瘋狂地揮擺著自己數目壯觀的觸手。
“這身上的傷不是我打的!我自小啃水草長大,哪來這樣大的力氣?原是這二人一大早跑到我的領地,我想試著嚇他們一嚇。誰知那男子膽子忒小,反手就把姑娘往自個兒身前一推。姑娘沒站穩,跌倒時磕在亂石上,這才咽了氣。我還沒來及吃,就叫女俠您先附了身。”
看不出來,這宋諍小手不幹淨,還是個慣犯?
聞茵皺眉:“吃吃吃就知道吃,還不把這霧氣撤了?”
小烏賊嚶嚀一聲,哆嗦著呼出一滴清水。
清水融入無邊的黑霧,像搗衣砧下不斷碾開的皂角泡,將濃鬱的墨汁瞬間洗淨,掃開一片翠綠的山林。
宋諍歪倒在一棵桃樹旁,臉上糊滿了墨汁。
方才烏賊專心對付聞茵沒空理他,他雖僥幸逃過,卻被衝天的黑氣迷了眼,愣是半天沒找到路。
視野甫一清晰,他大喜還沒跑出幾步,一抬頭,聞茵亭亭玉立,麵帶微笑。
“表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表妹、不不對,你、你……”
宋諍見了鬼一樣,你了半天沒你出半個字,“撲通”往地上一跪。
“仙姑息怒、仙姑息怒!小的不是故意要推您的,還請您饒小的一命吧!”
聞茵半眯著眼。
“抬頭,我有話問你。”
“仙姑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知無不言!”
“你和宋拂楹,大清早的來這荒山野嶺,是要做什麼?”
“是、是……”
宋諍囁嚅了半天,小聲道:“今日本該拂楹表妹出嫁的,隻是她不願,便與情郎約定,今日私奔。”
今日?這麼巧?
那她娘親,豈不是快要被送上花轎了?
聞茵一把薅起宋諍:“帶路,咱得馬上回家,快!”
“啊?”
宋諍沒反應過來。
“表、仙姑你,不打算去見……”
“見什麼見?不就是個男的嗎,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空見。告訴他我們從此一刀兩斷了,本姑娘趕著去赴父母之命呢。”
聞茵急得硬拖著他走了兩步,還不忘八卦。
“說起來,這宋老爹到底給你表妹指了樁什麼婚事?這麼上趕著釣金龜婿?”
“金龜婿?!”
宋諍好險沒咬了舌頭。
“仙姑您……當真不知道嗎?咱們這梅花洲的報春女,要嫁的自然是百花魁首……妖王梅君。”
“你說什麼?!”
聞茵一個手抖,把烏賊捏的直翻白眼。
海兔子驚得沒站穩,一路從她肩頭滾到袖擺,扯著補丁才好不容易爬上來,拍拍胸脯無不慨歎。
“哇,差點稀裏糊塗嫁給自己親爹。主人,你這新生也太精彩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