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幹什麼?!”她惶惑地看著攔住自己的四個人。剛才在體育館中不是已經狠狠羞辱過她了嗎,還有什麼不甘心呢?
“也不幹什麼,隻想讓你陪他們三個玩玩。”安妮說著,一雙精心修飾過的漂亮眼眸卻閃出妒恨的光。
一直以來,她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任何東西,直到遇見田西。
這個優秀又冷漠的人,他不愛她,她得不到他,所以他掠去了她全部心神。
用盡各種手段,依舊不能讓田西愛上自己,安妮灰心了。所以她轉而攻擊想接近田西的女人。
她沒得到,其他人也休想得到——這樣,她就沒有輸。
之所以會放心田西進行這次遊戲,是因為方丹綠太平凡,毫無競爭力。
誰知——
田西卻為了方丹綠向自己發火!
安妮忽地醒悟,原來這女人在田西心目中是不平凡的!
安妮輸給了方丹綠?怎麼可以讓這種事發生!
她要教訓她,她要毀了她!
安妮眼睛一沉:“你們幾個,還不快動手?”
“這樣搞會不會出事呀?”施迎故有些忐忑,毫無主見的他一向是霍雷霆的跟從者,但也覺得他們這次做得有些過。
“怕什麼?不是早調查過了,這女的家裏無權無勢,大不了扔點錢就行了。”金懷瑾滿不在乎。
“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還是挺純的,一定是個處吧。”霍雷霆解開襯衣,眼中開始閃動欲火:“讓我來試試。”
一群狼撲了上來,撕咬,吞噬。
方丹綠不要命似地掙紮,瘋了一樣地抓,咬,終於惹怒了霍雷霆。他揚起手,一連重重地扇了她十幾下耳光,末了,再揪起她的頭發,將頭在地上狠狠磕了兩下。
終於,方丹綠暈死過去。
可是,依舊感覺得到身體被撕裂,有人在她身著,一下一下,一個接一個。
痛,無邊無盡的痛。
錐心刺骨。
透過微張的眼瞼,她看見,在暗紅色的天空下,身上的男人,臉孔因而扭曲變形,正哧哧喘著粗氣,像公狗。一旁的安妮,靜靜地欣賞著這出戲——對她而言,這不過是場戲。
方丹綠緩緩側過頭,身邊的草,有濃濃的腥味。)
田西躺倒在地,身邊的草,有濃濃的腥味。
黝黑的蟬潛伏在樹上,淒厲地叫著,一聲聲,為他們最後的生命奏著挽歌。
陽光穿過濃密陰鬱的枝葉,變為利劍,將他的身體切割成不成形的千萬塊。
他就這麼躺著,腦中一片空白,隻想這麼躺下去,直到天昏地暗。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細碎而輕緩。
田西一怔,難道是……
他猛地抬頭,卻看見了安妮。
“你來幹什麼?”
“金懷瑾正瘋了似地找替罪羊,和他待在一起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安妮淡淡解釋。
田西語帶嘲諷:“替罪羊?你確信要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
“田西,別再恨我了,”安妮看著他:“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
田西剛想說什麼,但一抬頭,猛地看見了安妮的眼睛,漆黑幽涼,如深潭,桃花潭水深千尺,沒有光能到達,看不透,看不明。
他心中毫無來由地一震,來不及反應,就見遠處卷起陣陣濃煙,如團團巨大的黑色墨汁,在空中緩慢地翻滾,擴散。
起火處正是那座別墅,熊熊烈火正狼吞虎咽地蠶食著一切。
原本已死亡的屋子被焚屍。
然而,屍體中還有另外一具屍體。
金懷瑾。
金懷瑾的照片被釘在樹上,裏麵的他,腹部,胸部被捅了幾十刀,血決堤似地湧出,將襯衣染紅,深深淺淺的紅,一片斑斕,一派熱鬧。
他不肯瞑目,死不瞑目。
但他看見的,隻有火,隻是火。
火。
他們在岸邊升起了火,最後的兩人。
暗紅的光躍動著,在他們臉上投下陰晴不定的陰影。
天空混沌昏暗,月亮不知所蹤,隻餘隱隱的銀光,如雙潛伏在黑暗中的眼睛,幽幽窺探著他們。
海水在沙灘處下下,發出沙沙聲響,像成千上萬的蠶啃食著桑葉,細密而壓抑。
他們之間的空氣也是壓抑的,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但卻清楚,很快,又將有事情要發生。
終於,隔著火堆,安妮輕輕說道:“你相信嗎?這也許是我們在這個島上的最後一天。”
田西點點頭:“也可能是我們活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安妮用樹枝撩撥著火堆,偶爾蹦出點點火星,開始很絢麗,不過刹那,便在空氣中無聲湮滅。她忽地重複著昨晚的問題:“田西,你喜歡過方丹綠嗎?”
田西看著火苗,依舊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