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和技術的發展使教育正麵臨重大而深刻的複蘇。我認為一種嶄新的教育將在世界誕生,從而取代產生於工業時代一直沿用至今的教育模式。這種新教育模式將建立在兩個全新的基礎之上,其一是信息技術,其二是腦科學。一個是教育的物質基礎與外部條件;一個是人類對自身的發現,可以說是內部條件。前者使教育的手段更加先進,後者使教育更自覺、更符合規律。兩者結合,將使教育產生一個飛躍,最終使人的潛能得到極大開發。
我曾說,人們隻知道有金礦、銀礦,卻不知道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比金銀更寶貴的“腦礦”。21世紀教育的最高目標就是使“腦礦”得到最有效、最充分的開發。人腦有140億個神經元,9000萬個輔助細胞,能儲存1000萬億信息單位,相當於5億冊圖書。顯然,這個礦目前遠未得到開發。人除了大腦,還有一雙其他動物沒有的被科學家稱為第二大腦的手。就是這兩個器官,使人類與其他動物拉開了差距,值得我們好好研究。
農村教育最需關注
記者:當前農村教育已成為基礎教育的重中之重,您是一位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大城市的教育工作者,如何看待當前的農村教育問題?
呂型偉:中國基礎教育的重點在農村,難點也在農村。這就是我這個生活在上海的老人,卻經常把目光聚焦於廣大中西部和農村教育的原因所在。離休後,我幾乎跑遍了除西藏以外的所有省市,動力也來自於希望看到中國農村教育的曙光。
我曾在雲南的原始森林地區,看到一群孩子就在一棵大樹下上課,樹上掛了一塊黑板就算是教室,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有個棚子也好啊!不要說西部,就是蘇北、浙南,也有很困難的地區。我是從農村出來的,一直有農村教育情結。中國太大了,要解決所有的問題總得有個過程。我希望盡可能快點,盡可能公平些。也許是我年齡大了,我有點急,總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農村教育有大的變化。
五六年前,我自己跑到上海南彙,看到一所希望小學的牌子。到裏麵一看,我震驚了,原來是所打工子弟學校,租了一間非常破舊的民房當教室,掛著一麵國旗。就是在上海這樣的城市也還有如此簡陋的學校,我看了真的掉下眼淚。後來我就給中央寫了內參,呼籲要關心民工子女的入學問題。
目前有些地方辦教育有個傾向,熱衷於把學校辦大,把學校兼並起來搞園區,搞賓館式的校舍,我是保守主義者,對此有點不大讚同。因為中國還是個窮國家。當然,話說回來,與其投資搞別的標誌性建築,相比之下,還是投資辦教育好一些,要把錢花到最貧困的地方去,而且不要搞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