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1 / 3)

那人正要逼著李世民飲下毒酒,忽覺背後一緊,已被人拽住了衣裳用力一扯,緊接著肚子一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救李世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尉遲恭,他躲在一旁聽到李元吉的話,肺都快氣炸了,衝過來打傷了李元吉的手下,又抽出刀一把架在了正準備逃的李元吉脖子上。“尉遲將軍……”李元吉驚恐地望著刀,不敢輕舉妄動,戰戰兢兢地瞟了一眼尉遲恭。尉遲恭怒目大罵:“畜生!竟敢害秦王!”李元吉微微回頭看向李世民,卻見李世民低著頭沉默不語。李元吉害怕地大叫起來:“尉遲將軍,饒命啊,尉遲將軍!”“饒你?”尉遲恭怒喝一聲,手上正要用勁,忽聽李世民叫道:“將軍,饒了他吧!”“饒了他也可以。”遲恭怒瞪著李元吉,“把你的罪狀寫出來!”李元吉又恨又怕,吞吞吐吐道:“罪、罪狀,怎麼寫啊?”“我教你怎麼寫!”尉遲恭手中刀一揮,已從李元吉身上所穿錦服上割下一塊,攤到了矮幾上。尉遲恭讓李元吉坐到矮幾後,刀指著他怒吼:“說!把你的罪狀寫出來!否則我砍了你!”李元吉渾身一顫,看了眼明晃晃的大刀,終是沒有勇氣拒絕,隻得拿筆蘸墨,皺著眉頭一點點地寫了出來。磨蹭了半晌,李元吉擱了筆,滿臉頹唐,麵如土色。尉遲恭不識字,粗聲問道:“寫好了嗎?”李元吉畏懼地瞟了一眼尉遲恭,沒敢說話。尉遲恭用刀尖挑起那塊錦袍,遞向李世民道:“秦王,你看看,我不太認識字。”李世民一直麵對牆角站立著,聞言轉過身來,接過錦袍讀道:“我齊王元吉,因皇兄世民遭禁在牢,我不念手足之情,反生謀害之意,假以敬酒之名,內藏毒藥,不想天理昭彰,忽逢總管尉遲恭,識破奸計。日後秦王若有不測,俱係元吉承擔,所供是實。”李世民讀完,將錦袍揉成一團緊握在手裏,麵色凝重地緩緩踱了幾步,停了下來,負手不語。尉遲恭聽李世民讀完,對李元吉怒斥:“還有呢?!對,把你害死李元霸、還有和張妃尹妃亂搞的事都寫上!快點寫!”李元吉沒想到此番竟栽得如此之大,麵如死灰,隻想拖得一刻是一刻,哀聲問道:“寫哪啊?”尉遲恭大喝道:“寫在剛才那張布上,快點!”李元吉無法,隻得慢慢從李世民手中拿過錦袍,在方才所寫的罪狀後又添上了幾行字。寫完後,尉遲恭將錦袍拿給李世民,李世民讀道:“我除了上述罪行之外,還加害兄弟元霸,和**張妃尹妃行為不軌,天理難容,元吉。”尉遲恭這才放下心來,問道:“秦王,沒落什麼吧?”見李世民搖搖頭,便向李元吉喝道:“算你小子聰明,還不快滾!”李元吉怨憤地看了兩人一眼,雖滿心不甘,卻知現在也討不到好去,耷拉著腦袋離開了。李世民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向尉遲恭抱拳道:“尉遲將軍,多謝救命之恩!”尉遲恭急忙將李世民扶起:“秦王,你這是哪裏話?我現在才知道事情真相,原來你們兄弟之間也自相殘殺。”李世民歎了一口氣:“這還不是權利之事。我大哥,認為我功勞過大,會篡奪他太子之位,所以才會這麼做。”李世民淒然一笑:“不過這樣也好,我在牢裏,可以避過兄弟之爭,也不能重蹈之前隋朝之覆轍。”尉遲恭皺起眉頭:“秦王,在朝廷裏辦事,那麼麻煩嗎?”李世民沒答話。良久,他將錦袍遞給尉遲恭,道:“尉遲將軍,這個,你帶走吧!”尉遲恭推辭道:“不行,秦王,這可是你的護身符啊!如果他們再想加害於你,這個可以救你的命啊!”李世民望著尉遲恭,雙手未動。一個獄卒進來對尉遲恭道:“將軍,將軍,時間不早了,您趕快走吧,要不然我可就麻煩了!”尉遲恭把李世民雙手推回,抱拳道:“秦王,我先走了,你多保重!”“將軍多保重!”李世民目送尉遲恭離開,看了一眼手裏的錦袍,心情沉重複雜,一拳重重砸在了矮幾上。尉遲恭跟獄卒出得天牢,見天色已經暗了。走出沒幾步,便有幾個士兵上前來對他道:“尉遲將軍,剛才您入天牢之事已經被皇上知道了,軍師派我們請你到府上商量解救辦法。”尉遲恭不及細想,便和士兵們一起來到了一座府邸中。一個士兵將尉遲恭帶到內房,屋中已經擺上了一大桌子美味菜肴。士兵請尉遲恭稍作等候,自己先去稟告軍師。尉遲恭四處打量房屋,見裝飾豪華貴氣,屋內精美器皿、玉石、玩物無數,不禁大歎道:“好你個牛鼻子老道,沒想到你平時穿得那麼寒酸,家裏卻這麼豪華,還吃得這麼好。牛鼻子,我不客氣了!”尉遲恭在牢中耽擱了半天,肚中早已空了,便不客氣地坐在桌邊喝起酒吃起菜來,沒想到剛吃了一筷子菜,頭卻暈暈乎乎起來,一頭就栽在了桌上。黑白夫人買過東西回來了半天,卻遲遲不見尉遲恭歸來,正著急煩惱間,徐茂公突然來訪,詢問尉遲恭的去向。黑白夫人擔心尉遲恭的安危,請徐茂公到天牢一探,看尉遲恭是不是還跟李世民在一起。徐茂公急急忙忙趕到天牢,向門口的獄卒打聽尉遲恭是否還在天牢,卻聽獄卒說方才自己派人將尉遲恭接走了。徐茂公心中一沉,有人以自己的名義騙走尉遲恭,隻怕尉遲恭凶多吉少。問明了方向,徐茂公一路尋去,沒想到一直通往的竟是太子府的後門。徐茂公心知不妙,馬上回轉到天牢見李世民。李世民正拿著那錦袍看,徐茂公一臉急色走進來問道:“殿下,尉遲將軍來過沒有?”“來過,不過已經走很久了。”“已經走了很久了?”一股寒氣從徐茂公的腳底冒了上來,“殿下,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世民掩飾地一笑:“那隻是一些家事而已。”“家事跟尉遲將軍有什麼關係?”徐茂公眉頭緊蹙,“要不然太子不會抓走尉遲將軍的。”李世民大吃一驚:“什麼?尉遲將軍被我大哥抓走了?”“正是,殿下。請你趕快告訴我實情,要不然尉遲將軍隨時都有性命之危啊!”李世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凝重道:“不瞞軍師說,剛才元吉他想用毒酒來害我,幸虧尉遲將軍及時趕到,救了我的性命,還逼他寫了罪狀書。”徐茂公沒想到李元吉膽大至斯,竟敢暗中謀害李世民,道:“原來是這樣。殿下,能不能把罪狀書給我看看?”李世民將錦袍交與徐茂公,徐茂公粗粗一掃,心下大驚,鄭重對李世民道:“殿下,要好好保存這張罪狀書,尉遲將軍的生死就全靠它了。我先告辭了!”說罷匆匆離開。原來,李元吉被尉遲恭強迫著寫下罪狀書,心中忐忑驚慌,生怕被人在李淵麵前揭穿了罪行,便派了幾個人裝成徐茂公的家臣來請尉遲恭,實則是將尉遲恭帶到了李建成的府第。桌上的菜肴和酒中都下了厲害之極的蒙汗藥,是以尉遲恭一沾唇便被蒙翻了。尉遲恭醒來之時,整個人已經被吊了起來。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不繞圈子,張口便問罪狀的下落。尉遲恭不答,李建成便加以鞭刑,尉遲恭緊咬著牙寧死不屈,若是疼暈了過去,李元吉便吩咐人用冷水澆醒。如此暈暈醒醒了幾回,尉遲恭縱使被折騰得隻剩了半條命,也還是不甘示弱地大聲怒罵。李元吉惱羞成怒,正想一刀殺了尉遲恭,一士兵忽來報,說門外有兩個女人送來一封書信。李建成命人打開信,李元吉湊上一看,登時大驚失色,信中所寫不是別的,正是他寫在罪狀書上的內容。兩人再也不敢動手,李建成吩咐道:“快,去把這二人請到堂內等候!”那士兵一怔,道:“我、我請了,可他們說怕進太子府,還是請兩位去門外高談。”尉遲恭聽罷哈哈大笑:“看見了吧,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你們,誰家的女子,這樣聰明啊!”李建成惱怒地一揮拳頭,胸中煩悶欲炸,道:“真氣死我了!”李元吉巴巴地望著李建成,求道:“哥,出去看看吧!”“出去?你讓我這太子府的顏麵往哪擱?!”“哥——”李元吉滿臉為難,軟聲哀求。李建成被求的無奈,也怕那罪狀書捅出來對自己沒有好處,皺眉道:“行,出去看看。”太子府門前已經被一群百姓給圍住了,兩個帶頭的女子一個黑衣一個白衣,正舉著拳頭大呼:“放我家相公出來!放我家相公出來!”正是黑白夫人。兩人身後的百姓也是跟著兩人揮拳大喊,群情激奮。李建成和李元吉走到近前,白牡丹清冷地道:“太子殿下,請你快放我家相公出來!”李建成不屑道:“你們兩個女流之輩,憑什麼跟我講條件?你以為我這太子府是什麼地方?說放就放!”黑白夫人對二人怒目而視,二人冷笑了幾聲,正要轉身離開,忽聽黑玫瑰大聲誦道:“我齊王元吉,因王兄世民遭禁在牢,不念手足之情,反生謀害之心,假以敬酒為名,內藏毒藥……”李元吉腳步頓停,豁然轉身指著黑玫瑰大叫:“你說什麼?!你快給我住口!”李建成也沉著一張臉走了回來,重重道:“你們剛才念的那封信,現在在哪?”白牡丹輕笑道:“您猜猜看。我們姐妹倆可從來沒念過這麼好聽的信。”“你……”李元吉氣急,不甘心地住了口。李建成麵色凝重,背過身和李元吉低聲商量了幾句,對黑白夫人賠笑道:“兩位夫人,我們商量商量,你們若是把這信的原稿交出來,我就立刻放了尉遲將軍。”黑玫瑰一口答應:“好,原稿會給你,但是你要先把我家相公放出來!”李建成火冒三丈,脫口喝道:“你們兩個,憑什麼和我講條件?!”黑玫瑰得意一笑:“那又怎麼樣?不然這狀紙就交給皇上過目了。”“你……”李元吉有苦說不出,隻得轉而求李建成道,“大哥……”李建成無法,隻好命人把尉遲恭帶出來。不一會兒,一身是傷的尉遲恭出現在了黑白夫人的眼前,黑白夫人大驚,齊齊奔上將尉遲恭攙了過來。黑玫瑰護夫心切,破口大罵:“你們這群混蛋!竟然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李元吉陰惻惻地望著兩人,伸手道:“現在人已經放了,那信在哪?”白牡丹斜睨了李元吉一眼:“信?什麼信?我們沒有!”“沒有?”李元吉又驚又怒,不敢置信地指著二人,“剛才說的好好的,你們怎麼……”白牡丹輕笑了幾聲,眼中充滿挑釁道:“三殿下,虧你還是王族之人,難道,你沒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名言嗎?”“你……”李建成和李元吉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喝道,“大膽!識相的話,快把罪狀交出來!不然,你們休想離開!”黑玫瑰怒視著兩人道:“罪狀在很安全的地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