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安分守己,罪證便可永不見天日,如果你們再敢加害二殿下,罪證就會出現在皇上的麵前!到時,相信你們太子殿下的位子就保不住了!”李建成隻覺胸口一股熱氣直衝腦門,腦中轟然一聲,不管不顧地指著黑白夫人大喝道:“來人,把他們統統給我圍住!一個都別想跑!”話音剛落,太子府門前的侍衛便應聲而動,將尉遲恭和黑白夫人一起圍了起來。黑白夫人毫不示弱地瞪著李元吉,齊聲誦道:“我齊王元吉,因王兄世民遭禁在牢,不念手足之情,反生謀害之心,假以敬酒之名,內藏毒藥……”李元吉一張臉嚇得慘白,語無倫次地道:“快住口!你們快給我住口!”太子府外本圍著很多老百姓,平日又素感李世民仁義之德,聽到黑白夫人所誦俱是憤怒,紛紛叫嚷道:“你為什麼加害秦王啊?”李元吉聽到老百姓指責,更加手足無措,冷汗涔涔冒出,麵無人色。正一派喧鬧間,忽聽有人帶著侍衛分開眾人道:“讓開讓開,安靜安靜。”卻是劉文靖來到此處,見到李建成和李元吉,臉上露出驚異表情,連忙向二人請安道:“臣等向太子三殿下請安。”李建成沒好氣地揮手:“免禮!”劉文靖直起身來,見到尉遲恭訝然道:“咦,尉遲將軍,你不是說已經回鄉下了嗎?怎麼還在這啊?”尉遲恭看了看黑白夫人,賠笑道:“哦,我們……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劉文靖仔細打量了下尉遲恭,疑惑道:“你、你沒事吧?”“沒事,沒事!”尉遲恭連連擺手。“那,我送你回去吧!”“好,好!”尉遲恭趕忙答應,黑白夫人便將尉遲恭攙扶了出去。劉文靖不慌不忙地行禮告退:“太子,三殿下,臣等告退!”劉文靖和尉遲恭一走,百姓們也都紛紛散開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恨得牙癢癢,明知劉文靖是故意來救走尉遲恭,卻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原來,此番相救尉遲恭的辦法都是徐茂公想出來的,黑白夫人救出尉遲恭後,馬上就上馬車離開了長安。經此一難,尉遲恭大歎官場黑暗,安心回家做鐵匠、生孩子去了。誰知李淵遣盡朝中大將的消息傳到了後漢王劉黑闥的耳中,劉黑闥本是竇建德的元帥,因竇建德被殺,國中無主,眾將推劉黑闥為後漢王。劉黑闥慶幸唐朝無人,令蘇定方為帥,舉兵十萬突然犯境,要為前主竇建德報仇。連破數關,現在正攻魚麟關,魚麟關守將急書求救。急報上奏到朝廷,徐茂公向李淵進諫,認為情勢危急,應立即放秦王出來,領兵作戰,也好讓他將功補過。此番建議遭到了李建成李元吉的強烈反對,道這朝上又不隻是李世民一人會打仗,徐茂公這麼說分明是小瞧他們兄弟倆的本事。李淵聽罷,便派李建成領兵作戰,李元吉陪同前去。李建成李元吉麵麵相覷,自己又哪會打什麼仗?奈何方才隻顧口舌之快,已成騎虎難下之勢,現在總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隻好雙雙領旨。李建成和李元吉率軍來到魚麟關,與守將王九龍布下陣型,與劉黑闥大軍作頭回交戰。不想沒出幾回合,敵方蘇定方一槍刺死了王九龍,劉黑闥趁機率軍衝過來,隻殺得屍山血海,一舉破了魚麟關。李建成二人見勢不妙,回馬就跑。忙亂中李建成被蘇定方一箭射中了肩膀,滾下馬來,卻顧不上傷勢,倉皇逃走。二人失了魚麟關,心中對戰爭懼怕又多了一分,不敢回朝,敗往紫金關而去。而劉黑闥得了魚麟關,養兵三日,又往紫金關殺來。叔寶陪李蓉蓉留在潞州客棧中,做起了收賬先生,依舊熱情好客,平素和客棧往來之人飲飲酒、談談心,倒也逍遙自在,李蓉蓉興起時亦撫琴娛賓,但琴聲已無幽怨,取而代之的是輕鬆愉快之情。兩人其樂融融,與世無爭,對前方戰事並不知曉。一日,潞州客棧逃來了許多難民。叔寶和李蓉蓉施與他們飯菜吃了,打聽之下才知,原來劉黑闥犯境,早已連破數關,到處搶奪,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到處都是難民。叔寶並不知兄弟們已經革職回鄉,又是不解又是憤怒,問難民中的一個老伯道:“為什麼會這樣呢?那朝廷不管嗎?”老伯歎道:“你還說朝廷?現在朝廷不知道在做什麼!連那些猛將啊一個個都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叔寶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局麵,想到自己,無言以對,心情異常沉重。另一人怨道:“朝廷哪有心思管我們這些受苦百姓啊?他們一個個加官進爵之後,隻知道貪圖享樂,早把武功給荒廢了!”“原來那個皇帝和將軍,個個都是這樣,打仗的時候呢就為了百姓好,打完仗以後呢個個貪圖享樂,不理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的!”叔寶又是委屈又是難受,想要辯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禁深深縮緊了眉頭,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李蓉蓉知道叔寶的心思,向叔寶望來的眉目間,也充滿了深深的擔憂。單冰冰回到冀州後,漸覺無聊,向羅成提議帶著兒子去尋訪故友。羅成也還記掛著李世民,便攜了妻兒先來到長安徐茂公的府中。徐茂公對於羅成夫婦的到來十分高興,和兩人寒暄了幾句,逗弄了羅通一會兒,單冰冰便和奶娘給羅通弄吃的去了。徐茂公這才頗為擔憂道:“羅兄,你不在冀州來到京城,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違抗聖旨,私自進京,一定又會不依不饒的。”羅成不以為然地一笑:“我是偷偷來的,他們不會知道。再說了,我到京城來是看望朋友的,我想皇上他也不會那麼不講理吧!”徐茂公輕蹙眉頭,歎氣道:“話雖如此,還是不要讓太子他們知道的好。就在我家住下,不要招搖。”羅成點點頭:“好吧,那我在長安住上幾天,一定會離開。對了,秦王怎麼樣?”“還關在天牢裏,我數次奏請皇上,釋放秦王,可都被太子一夥人阻攔,非置秦王於死地不可。”羅成隻覺心寒,輕聲道:“難道他們就一點兄弟之情都不講嗎?”徐茂公嘲諷地笑笑:“皇位麵前,哪裏顧得上什麼兄弟之情?想不到世事輪回,曆史重演,長安城內,又將發生因爭奪皇位而兄弟相殘的事情。”徐茂公的語氣霍然沉重下來,“前隋就是因此而滅亡的。”羅成沉默了會兒,突然向徐茂公鄭重地抱拳道:“茂公兄,我想見秦王,可不可以?”“需要費點周折,我來安排吧!”次日,徐茂公買通了獄卒,將羅成帶入了天牢。當兩人看到清瘦了許多的李世民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時,不禁心中發酸,齊齊向李世民跪了下來,參拜道:“秦王。”李世民見到羅成,又驚又喜,連忙將羅成攙起道:“羅將軍,快快請起。”仔細端詳了羅成一陣,又笑道:“不好意思,這裏,也沒有一個像樣地方可以坐坐。”羅成轉頭四顧,這牢房的條件苛刻,李世民居然還能在此環境下看書,不禁又是欽佩又是心酸,道:“秦王受苦了。”李世民不以為意地笑道:“哪裏受苦,這是福氣啊!這牢房雖然太小,不過,我也可以避開朝裏瑣碎的事務,還可以專心地念書,有什麼不好?這幾天我重溫孔子之言,頓時茅塞頓開啊!”羅成由衷讚歎道:“也隻有秦王,才有這樣的胸懷。”徐茂公卻看出了李世民微笑下掩藏的苦,淡淡道:“我看不見得吧!是為了避免兄弟自相殘殺才忍辱負重吧!”李世民被徐茂公說中心事,眼角多了一絲黯然,又道:“軍師,你就別再說了,又犯大忌!對了,軍師,這幾天,前方戰事如何?”羅成一凜,立即問道:“什麼戰事?”徐茂公道:“你在冀州潛心學武,享盡天倫,當然不知道了。自從你們被貶之後,後漢王劉黑闥率軍入侵我國,沒有你們出戰,如今已經打到紫金關外了!”李世民聞言重重地錘了一下牢柱,惱恨道:“隻可惜現在朝廷連一個有用的大將都沒有!這眼睜睜看著後漢大軍長驅直入!”徐茂公歎息道:“唉,這又能怪得了誰呢?當初打江山的大將,一個個不是被貶往邊疆,就是被發回原籍居住。”羅成氣得狠狠砸了一下矮幾,劍眉倒豎,星目圓睜:“想不到太子為了皇位,他可以不念兄弟之情。”又轉身直視著李世民道,“你也可以不顧國運,置之不理。秦王,我真的不能想象,他若真登了基的話,會怎麼樣對待天下百姓。”李世民無奈道:“隻是大哥嫉妒心實在太重。他難道也不想想,我做弟弟,怎麼會去篡奪他的皇位呢?!”羅成和徐茂公對望一眼,皆是無言。李世民又從袖中拿出罪狀書,對徐茂公道:“軍師,請你把三弟的罪狀還給他吧!”“好。”徐茂公也不拒絕,剛拿過罪狀書,卻被羅成一把握住了手腕。羅成雙目緊緊盯著徐茂公,急聲問道:“什麼罪狀?”“這是太子和三殿下j□j**,把罪名推到秦王身上的罪證。”羅成大急,抓著徐茂公的手不放,道:“不成秦王!這是你平反的機會,若是你真的把罪狀還給他們,他們將更加肆無忌憚,到時秦王你的處境將更加危險!”李世民定定看著羅成的眼睛道:“隻要天下蒼生能躲過戰亂,我李世民的性命算得了什麼?”突然間,李世民心頭一閃,懇切道:“將軍,我有個不情之請,求你拋開對大哥的偏見,領兵出征,保我大唐的疆土。”羅成心中一顫,轉開了頭,輕輕蹙眉道:“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我羅成不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人!當年使奸計貶我的是李建成,如今讓我成他帳下為將,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除非秦王你親自領兵,羅成萬死不辭!”李世民眼中慢慢充滿了悲哀,驀地向羅成下跪道:“將軍,求你看在天下百姓和李世民的情麵上,你就答應了吧!”羅成見李世民下跪,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回答。李世民身子前傾,又重重懇求道:“求你答應吧!”羅成過意不去,急忙扶住李世民,道:“秦王請起!”李世民的眼神突然變得決然無比,定聲道:“如果你不答應的話,為大唐的興衰,我就跪死在這裏!”羅成驚疑不定,心中好生為難。思索良久,羅成扶著李世民的手臂緩緩跪了下來,鏗然道:“秦王恩重如山……好!我羅成答應你!”第二日,李淵又收到了紫金關的告急,說難敵劉黑闥蘇定方的攻勢。李淵一個頭兩個大,心焦煩悶,向眾臣詢問破敵之計。群臣緘口不言,生怕這種時刻說錯了什麼話,被李淵遷怒。李淵見到群臣噤若寒蟬的樣子,更覺氣悶,怒道:“平日高官厚祿地養著你們,到了該用人的時候,一個個裝聾作啞!”群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齊齊躬身道:“臣等罪該萬死!”唯有徐茂公沒有謝罪,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徐茂公,推舉一猛將,不知皇上願不願意啟用。”李淵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