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2 / 3)

歎了一口氣:“也許,天意如此吧!蓉蓉,你不要太傷心了。”李蓉蓉麵帶悲戚,遺憾道:“可惜,我都沒能見大娘最後一麵,她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我竟不能給她老人家送行。”說著又沉默了下來,忍不住想哭。叔寶默了一會兒,岔開話題:“哎,蓉蓉,後來你又怎麼返回客棧的?”李蓉蓉輕歎道:“自從我離開金墉以後,隻覺得天大地大無處可去,於是想去長安拜祭一下我的父親。路經客棧時,順便想過來看一下,沒想到在此處碰到了我以前的貼身丫鬟春花。當初她受我差遣到法門寺給父親安置靈位,回來後發現客棧已經易主,苦於盤纏用盡,便乞求店主收留,後來又和店主的兒子成了親,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反正那時我已經是無處容身,便聽春花的意見留了下來,一起打理客店。沒想到,她竟遇到你。”李蓉蓉說著笑著搖了搖頭,似在感歎人生際遇。“是啊。一定是娘親在冥冥之中保佑著我,要不是她老人家讓我在靈堂為你設立一個靈位,我就碰不到春花,也許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叔寶凝視著李蓉蓉的雙眼,竟然有些後怕。李蓉蓉感慨地點點頭:“是啊,記得剛回到客店的時候,一想起被羞辱的事情,我每晚都會做噩夢,但是常夢到大娘對我說,為什麼不想想黑暗之後就是黎明呢?不知不覺的,噩夢竟然消失了。”“真的嗎?”叔寶大喜。李蓉蓉笑著點點頭。“這麼說全都好了?”叔寶完全不能抑製心中的激動。“嗯。”李蓉蓉又笑著點點頭,道,“對了,秦大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叔寶執起李蓉蓉的雙手,眼眸清亮溫柔,“能夠讓我再遇到你,這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恩賜。從現在開始,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其他什麼事情我都不管了!”李蓉蓉有些發愣,輕笑道:“那、那豈不是太浪費你的才能了?”“怎麼會呢?”叔寶著急地打斷李蓉蓉的話。“和你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呢?你不管他們了嗎?”叔寶凝視著李蓉蓉的雙眸,堅定地道:“以前我秦叔寶隻是為了自己的朋友,為了理想而活著,差點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蓉蓉,我現在把我交給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離開你。”李蓉蓉的心柔軟一動,眸光閃爍,不禁大為感動。兩個孤寂的人終於緊緊地相擁,那麼多的苦難折磨好像在一瞬間全部消融,從此以後,誰也不會再輕言放手。長安城內,眾將自金殿受封之後,各司其職,倒也一直相安無事,如此過了一年。一日晚上,李世民睡不著,在宮內隨處走走散心,無意間竟看到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各摟著一名女子進入了彩霞宮中。李世民暗暗心驚,那彩霞宮乃尹妃居所,難道大哥和三弟竟跟宮中妃嬪有了曖昧嗎?李世民緊走幾步,站在了彩霞宮前,偌大一個宮殿,外麵竟無人看守。李世民強按住心中驚奇,俯到窗前去看,果然看到李建成抱著尹妃,李元吉抱著張妃,四人正肆無忌憚地玩鬧嬉戲。這張尹二妃本是前朝楊廣昏君的妃子,隻因楊廣下江南,將二妃留在了晉陽宮。後來,她們把李淵灌醉,將李淵抬上龍床逼他造反。李淵無法,隻得順從了二人之意,並將二人納為妃嬪。二人深宮寂寞,不知何時便勾搭上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常常趁人不知便私下約會,尋歡作樂。李世民又驚又怒,側耳去聽房中四人的談話。隱隱中聽李元吉嬉笑道:“父皇今天找我們有事,我們是乘機溜出來的!”“哎,那皇上呢?他現在在哪?”是張妃的聲音,透著些許不放心。李建成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哎,你們放心吧!父皇啊,正和劉文靖談事情呢,今晚是不會來了!”說罷笑著在尹妃的臉上摸了一把,尹妃又笑又嗔地直說討厭。四人笑了一陣,李元吉又道:“對了,你這準備得怎麼樣了?”張妃推了把李元吉的腦袋:“還用你說呀?所有的宮女都被我攆走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裏盡情地玩樂吧!”四人又是一陣肆無忌憚地大笑,開始飲酒玩耍,刺耳的笑聲隱隱傳入李世民的耳朵:“咱們倆啊喝一個交杯酒,來!”李世民聽罷大怒,怪不得這裏無人看守,原來是被故意支開的。他倏地舉起手就要敲開門,卻在正要觸及門板的一瞬止住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想道:“我不能這樣做,如果醜事揭發,這兩個人必定是性命難保……就給他們點警告吧。”想罷,便把腰間那條寶藍色鑲玉的腰帶取下,掛在門上後自去了。再說次日一早,李建成李元吉因要上朝,又與張尹二妃戲謔了一番,便穿衣起床。李元吉先出來,打開宮門,見到掛在門上的玉帶,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看了看宮殿四周,挑起玉帶驚惶地直喊:“大哥,大哥,你看,這是什麼?”李建成隨後跟出,看到玉帶神色一變,道:“這好像是世民的。”“世民?”李元吉心中慌亂,嚇得後退幾步,一下子撞在了門上。李建成取下玉帶看了又看,愈發覺得這就是李世民的東西,顫抖著雙手大叫道:“這一定是他的!這可怎麼辦啊?”李元吉臉色凝重地思量了片刻,眼鋒漸漸狠厲,道:“大哥,我有辦法!”當天,尹妃拿著李世民的玉帶跑到李淵前麵哭訴:“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昨天晚上二殿下,他到臣妾房間侵犯臣妾,臣妾有這條玉帶作證,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李淵接過玉帶細細一看,果然是李世民之物,不及細想,氣得肺都要爆炸了,當即命人將李世民抓到禦書房來。徐茂公和劉文靖聞訊大驚,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急忙趕到禦書房,準備見機行事。不多時,李世民被禦林軍帶到,神色如常地向李淵行禮問安。李淵臉上壓著一層黑沉沉的怒氣,問道:“朕賜你的腰帶現在何處啊?”李世民表情僵了不過一瞬,隨即抱拳笑道:“回父皇,兒臣的腰帶留在皇妹宮中。”“胡說!”李淵拍案大怒,把李世民以及旁邊的劉文靖、徐茂公都嚇了一跳,他指著李世民大罵,“你這個逆子!做了虧心事,還敢騙朕?!這是什麼!”拿起書桌上的玉帶就狠狠地摔到李世民腳邊,“你為什麼要到彩霞宮外?!”李世民瞟了一眼地上的玉帶,又瞟了一眼李淵的神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明白過來已經被李建成李元吉陷害了。他雙眼注視著地上,胸口微微起伏,心知已經百口莫辯,沉默良久才一字字緩慢說道:“兒臣……無話可說!”“好。”李淵看著李世民不住點頭,忽然高聲道,“來人啊,推到午門外,斬首!”“是!”左右禦林軍回答一聲,便要上來拿李世民。劉文靖和徐茂公大驚,齊齊下跪道:“皇上開恩!”劉文靖哀求道:“皇上,請您念在父子之情……”話音未落,便被徐茂公快速打斷道:“二殿下平亂有功,任何大罪都可免其一死!”因是家醜,李淵不能將實情說出,心裏好生難過,指著李世民的手不住顫抖,眼中失望、悲傷、震驚、憤怒一一閃過,聲音中竟帶了一絲哽咽:“你們知道他犯的是什麼罪嗎?!”李淵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垂著頭心傷不已,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脆弱。李世民心裏一痛,一言不發,緩緩朝李淵跪了下來。劉文靖亟亟勸道:“皇上息怒!要不然將二殿下先收押在天牢日後將功補過?”李淵緩緩抬起頭,見李世民跪倒在地,神色凝重。沉默片刻,李淵低沉著聲音道:“看在二位愛卿說情的麵子上,免你一死,我把你送入天牢,你自己去反省!”李世民低頭不語,徐劉二人急忙躬身道:“謝皇上!”“押下去!”李世民隻覺一顆心毫無知覺,緩緩站起,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然後轉身,神色木然地走了出去。李建成和李元吉聽說李世民被押入了天牢,心中暗喜,第二日上朝時卻假意問道:“父皇,敢問二弟犯的是什麼罪,讓您氣成這樣?”李淵肅聲道:“不要再問了,簡直是大逆不道的畜生!”李建成道:“父皇息怒,請您多保重身體。兒臣雖然不知二弟因犯何事被打入天牢,但是兒臣擔心這以後必然會有些麻煩。”李淵一凜:“什麼麻煩?”“父皇,您想二弟手下的忠心良將都在長安,如果他們不服您對二弟的處置,興兵劫獄怎麼辦?所以,父皇您不得不防啊!”徐茂公一驚,登時心明如鏡,想是李建成忌憚李世民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勢力,先將李世民陷害入牢,又來打眾將的主意。徐茂公望向李建成,皺眉道:“太子言重了,朝中各武將對朝廷都是忠心耿耿,絕無造反之意!”李元吉斜眼瞟了徐茂公一眼,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道:“眾將都是草莽之人,講求義氣,不懂得歸順朝廷。父皇,以兒臣看來,為了以防不測,還不如賞給他們一些金帛,讓他們回鄉吧!”李淵餘怒未消,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也好,傳令下去,把眾幹將革職,重賞回家。”李建成和李元吉對望一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徐茂公心裏歎了一聲,知道再說無宜,隻得閉上眼沉默不語。將眾將革職的旨意很快便傳達了下去,眾將又是憤怒又是心寒,倒真覺得長安也無甚留戀之處,隻是以後兄弟們不能常常聚在一起了。晚上,徐茂公擺下宴席為眾人送行,一臉愧疚道:“兄弟們,實在對不起,沒能留住你們。”眾人一時沉默不語,羅成連忙笑道:“茂公兄弟真是客氣,說不定咱們分開並不是一件壞事。正所謂離開了朝廷的是是非非,咱們大家剛好落一個無官一身輕嘛!”眾人雖心中不舒服,但畢竟都是豁達之人,也並不看重功名利祿,聽了羅成一席話,心情開朗了不少。咬金馬上附和道:“哎,我覺得你說這句話是最對的了,況且我們現在在長安已沒什麼好做。我和羅成兄弟已經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走了。”徐茂公轉頭望向尉遲恭:“尉遲兄弟,你和兩位夫人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哦,她們倆明天到長安買點東西,我們晚一天就走了。”徐茂公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一圈,問道:“兄弟們回鄉之後,都有什麼打算嗎?”咬金笑道:“我和賈甫順已經說好的了,回到老家呢,我們就開一間食店,憑我和我夫人和他三個人的經驗來講,一定可以客似雲來的嘍!”尉遲恭不忘反駁:“哎喲,那你的客人可慘了,個個吃得跟你一樣,那以後怎麼辦?”咬金一愣:“總比你好啊!像你這樣,如果你開啊,個個吃得像堆炭一樣,更嚴重!”眾人都笑起來,尉遲恭自知吵嘴不是咬金的對手,撇開了頭去。徐茂公又問道:“羅成兄弟,你回冀州之後有什麼打算嗎?”羅成和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