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你很平靜。”
李竹點頭:“在既定結果麵前,我很難表現出嚎啕大哭痛不欲生什麼的。”
溫博:“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一下?”
李竹搖頭。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想過辯解的。
畢竟這件事做的確實違反了規定,又造成了不太好的後果。
李竹當時多少是有些情緒化在的,頭腦徹底清醒下來,自然想保住自己的飯碗。
可他又想到,自己從十三處離開到許家去的路程很難隱瞞,畢竟在兩個地方都做了停留,甚至繞了一小段路。
溫博:“以前也出現過你這樣的情況,如果是正式工懲罰會很嚴重,但你不是。”
李竹:“臨時工的處罰不嚴重?”
溫博淡聲回答道:“沒什麼處罰,離開就行了。”
李竹:“……”
溫博的話在李竹心裏坐了一趟過山車,然後慢悠悠地滑下去了。
溫博:“以前的人不像你承認的這麼幹脆。”
李竹:“畢竟勉強也能算是個鐵飯碗。”
溫博:“各行有各行的不容易,你的性格能在這裏待這麼久已經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李竹:“我們好像沒見過幾次,話都沒說過幾句,你的語氣告訴我,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
溫博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我不了解你,我了解自由。”
這說法太文藝了,李竹一時沒想到自己能說什麼。
溫博:“你今天和你第一次進我的辦公室時,有些不一樣,這就是自由。”
李竹還以為他會批判一下自己的毫無禮貌,畢竟最舒服的沙發都被自己搶先占領了。
溫博站起身來。
“晚點許馨會把通知發給你,如果需要什麼其他的東西也可以問她。”
李竹也站起來身來:“有緣再見。”
下了樓梯,李竹看見萬飛正坐在樓梯邊上的位置,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
許馨站在他旁邊,正在擺弄新買的打印機。
李竹攬過萬飛的肩膀:“去一趟食堂,衛姨在吧?我得打包兩份豬肉白菜燉粉條,回家吃。”
萬飛撇了撇嘴,很是順從,大概是許馨已經把事情都和他說了,他試圖安慰李竹一二。
但也許是明白事情無可轉圜了,他的安慰又很生硬。
“這種事兒其實以前也發生過,就連我當初也差點兒行差踏錯,如果不是司空秋的提醒,我現在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萬飛的話音頓了頓:“不過你能幹出這樣的事,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李竹笑了:“你還有意料這種玩意兒?”
萬飛推了他一把:“媽的,真是欠啊你這張嘴,一會兒多吃點兒吧,最好用飯塞滿,省得我想動手。”
萬飛:“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我在這兒待的日子也不短了,你是頭一個跟我相處了這麼久還不想揍我的,就連薑繼鶴都說過很想揍我一頓。”
李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其實也很想揍你一頓。”
但我腦子裏模擬揍你的時候,偶爾會帶入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