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王會長,曹某此次所需采買的東西不少,家父給了我足足兩萬兩的銀票!”曹頫伸出兩根指頭,在王維和幾個人麵前不住搖晃。
“兩萬兩?”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王維和隻覺得自己今天的大壽簡直就是倒黴透頂。馬德還坐在首席那兒看著,這邊又有一個曹寅的兒子擺明了訛錢,而且一要就是兩萬兩!……可他又能怎麼樣?
“這個,湯某身上還有三千兩……”湯繼美可能覺得光讓王維和出錢或許是不太好意思,扒拉了扒拉了身上,掏出了三張龍頭大票。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讓湯會長你破費了!”一見銀票,曹頫也不客氣,一把就抓了過來,然後,給了湯繼美一句客氣話外帶一個笑臉,又接著看向了周圍。
“唔,李某身上還有一千兩……”跟著王維和迎人的幾名有錢客也紛紛開始掏腰包,這個一千兩,那個兩千兩的,加上湯繼美給的三千兩,沒一會兒,曹頫手中就已經有了一萬多兩銀票。
“嗬嗬,曹公子有難處,能想到王某那是給我王某麵子。王某家裏大錢沒有,可這兩萬兩還是有的,”雖然其他人給曹頫已經集了一萬多兩,可是,王維和的兩萬兩銀子還是不能少出。那樣的話,麵子上對不住這些出錢的客人,也會讓曹頫留下一個壞印象!所以,他馬上派人去取了兩萬兩的銀票,交給了曹頫。
“王會長,還有諸位,大家真是急公好義,簡直就是我曹某人的及時雨啊!謝謝,實在是太謝謝了!”摸了摸手裏的三萬多兩銀票,曹頫馬上就把這些錢揣進了衣服,然後,對王維和湯繼美等人抱了抱拳,抬腳就……朝外走!
“王會長,曹某還要急著去江西辦貨,實在是不能好生為你祝一下壽!這個,隻有再敬你一杯,祝你壽比南山了!”或許是覺得這麼就走不太好意思,曹頫再次從旁邊的桌了上拿過一杯酒,自顧自的喝下去,他也不等王維和回敬一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而他一出了大廳,立即就有兩個身穿綢衣的公子模樣的人湊了上去,跟他一起朝外走去。
……
“見過不要臉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見過搶劫的,從來沒見過這麼明搶了還要別人說謝謝的!”馬德一直在看著曹頫,本以為還能跟這位極有可能是曹雪芹的父親的人物談上兩句。可是,他卻沒想到,自始至終,曹頫連坐都沒坐,就這麼拿著錢跑了!而且,還拿的如此“自然”。
“佩服,佩服!這才是搶錢的最高境界!”馬德喃喃自語。
“大人,您說什麼?”劉應夏是官員,本想和那些商人一樣,跟著王維和去外麵迎接“曹公子”,可是,馬德就跟他坐在同一個席位上,這使得他不敢妄動。畢竟,不能讓巡撫大人一個人坐在席位上啊,那得多孤單?身為下屬,要有身為下屬的自覺。所以,他也一直坐在那裏沒動,也就聽到了馬德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
“沒什麼!這位曹公子常到安徽來嗎?”要是常來的話,可絕不是什麼好事!馬德暗暗祈禱,曹寅一家還沒有到敗落的時候,而且曹家是康熙親信中的親信,絕不是可以隨便招惹的。
“回大人,下官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位曹公子!以前也沒聽說過這位公子父來過咱們安徽!”劉應夏答道。
“那就好!咱們可撐不住他這種要法!多來幾回,安徽老百姓半年的糧食就被要沒了!”馬德說道。
“嗬嗬,大人說笑了!”劉應夏訕訕笑了兩聲,他能說什麼?
……
“王某失禮,慢待大人了!”王維和等人把曹頫送走之後,馬上就回到了大廳,一入席,王維和就對馬德表示了歉意。對剛才的事件,大廳裏的人雖然注意了一會兒,可是,僅僅是那麼一會兒而已。能進得徽商會長的大廳的,幾乎都是數得著的大商家,自然不會對這種事情大驚小怪!……官家訛商人的錢,在座的哪個沒有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