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會長,你這壽宴可真是熱鬧的很呀!前年家父過壽,也不過就是擺了這麼幾桌罷了!……”曹寅的兒子自報名叫曹頫,身穿淩羅衣,手執白紙扇,麵容白皙,眉目風liu。一進大廳就顧目四盼,然後,腿一抬,就這麼著一路帶風地走了進來。
“不敢不敢,王某哪能與曹大人相比!”王維和和湯繼美兩人帶著諸人跟在他的後麵,緊緊簇擁。
“哈哈,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王會長,雖說我們曹家身份貴重一些,這論起來,還是你們商人比較有錢啊!您說是不是?”曹頫停下來,轉身拿折扇隨意地敲了敲王維和的肩膀,大笑道。也不管大廳裏的人都在看著他。
“不敢不敢,王某不過是區區一個商家,上不得台麵,上不得台麵的!……”王維和訥訥地笑道。
“王會長,你可別蒙我!誰不知道你們徽商與山西的那幫老摳兒齊名,個個都是富得流油?湯會長他們這揚州商會,雖然在江南也算得上有名有號,可比起你們徽商總會來,可平白矮了不隻一截啊。湯會長,你說是不是?”曹頫對湯繼美說道。
“是是是,曹公子說的是!揚州商會確實是遠不及徽商總會啊。其實,我們揚州商會裏的人,也有不少是徽商出身,這一點,是盡人皆知的!”湯繼美看看王維和的臉色,對曹頫陪著笑,頻頻點頭。
“這就是嘛!王會長,湯會長都承認比不上你們了!要知道,他們這些揚州商人可個個都是大財主,平常吃頓家常飯都要上百兩銀子。我聽說湯會長為了逗一位小妾開心,花了十幾萬兩,把自己家的園子推dao,全都改成了蘇州獅子園的的樣式,不知湯會長可有此事?”曹頫拿折扇拍打著手心,向湯繼美問道。
“曹公子說笑了,說笑了……”湯繼美隻有不住陪笑。
“唉呀,看我這記性!今天是王會長的大壽之期呀!”曹頫做出一副忽然間才記起這件事的樣子,一拍腦袋就停住了腳步,伸手從旁邊的席位,一個跟馬德所在的首度相隔不過一個席位的桌子上搶過一隻酒杯,舉到了王維和的麵前,然後,一口喝幹,又說道:“王會長,曹某祝你長命百歲!”
“不敢不敢,曹公子客氣了!”曹頫如此,王維和也忙不迭地接過下人送過來的酒,幹了一杯。
“唉,看王會長府中喜氣盈然,曹某自己卻是有些感傷啊!”喝完酒,曹頫閉眼醞釀了一會兒,突然又換上了一副表情。
“未知曹公子有什麼難事?”湯繼美問道。
“唉,本來曹某奉家父之命,去江西采買些東西。乘船路過安徽,誰知,卻碰上了一位故交。這位故交急等著錢用,曹某便把身上的錢都借給了他,弄得身無分文!如今歸家之期將至,東西卻還沒有采買,家父一向嚴厲,若是知道我沒有把事情辦好,必然少不得一番懲罰。”曹頫四顧一眼,故作無奈的說道,說完,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隻是他的聲音不是很大。
“曹公子您這可就不對了。既然遇上了難題,就應該早些說嘛!曹公子您賞臉到了我王某人的蝸居,那就是王某的貴客!我王維和又豈有看著客人有難處而不伸手的道理?大家說是不是?”王維和向諸人說道,一邊說,眼角還似乎不經意的瞟了馬德一下。
“對對對……”跟在旁邊的人都讚同道。
“王會長您願意出手幫忙?唉呀,早就聽人說王會長您是慷慨豪氣之人,今日一見,果然並非虛言!曹某實在是感激不盡!”曹頫朝著王維和不住的拱手。
“這個……不知道曹公子您需要多少銀子救急?”王維和小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