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 生死為紅顏(1 / 3)

這時,一側旁觀的無為道長和孫不邪,才真的知曉了這沈木風是位厲害無比的人物,暗道:江湖隻傳沈木風為人如何的惡毒,卻不知他還如此謹慎,果然是很難對付。

但聞宇文寒濤冷冷說道:“夫人那白線兒重逾性命,最好不要輕易使用!”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沈大莊主之命,那是沒有法子的事了!宇文兄小心了。”

說完,右手一抬,但見白影一閃,直向宇文寒濤飛了過來。

就在金花夫人放出白線兒的同時,一股暗勁迅快地湧了過來,同時,無為道長長劍也已遞出,拍來一劍。

白線兒吃那一股暗勁一擋,去勢頓挫,無為道長一劍拍來,正好擊中白線兒。

隻聽卿的一聲怪叫,那白線兒,突然一圈,纏在無為道長的長劍之上。

無為道長手中之劍,雖非千古神物,削鐵如泥,但卻是百煉精鋼所鑄,鋒利異常,那白線兒纏在劍身之上,竟然是絲毫不怕。

沈木風突然冷笑一聲,道:“好啊!丐幫的長老,武當的掌門人,竟然一起出手,對付一個女流,你們自鳴俠義人物,不覺得慚愧嗎?”

孫不邪冷冷說道:“在下隻是對付毒物……”

一躍而上,呼的拍出一掌,接著道:“沈大莊主可敢和老叫化動手嗎?”

沈木風右手一抬,還擊出一記劈空掌力,冷然道:“老叫化!就憑你那一點能耐嗎?”

隻見塵土旋飛,兩股無形的勁道,相撞一起。

沈木風心中有備,掌力劈出之後,突然縱身而起,退出了兩丈多遠。

孫不邪卻感覺到全身微微一震,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這沈木風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沈木風的心中一直記著孫不邪向自己挑戰之事,怕他有何陰謀,哪知道這一掌硬拚之後,竟然毫無變化。

無為道長想到那金花夫人可能是蕭翎派在百花山莊的內應。倒也未存心傷她的白線兒,當下手腕一震,自線兒從長劍之上滑落到地上。

金花夫人快步行了過來,俯身撿起白線兒,藏入懷中。

宇文寒濤一臉嚴肅之色,站在原地未動,目光卻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

那青衣少年自從現身之後,一直未說過一句話,神情鎮靜異常,對身外的打鬥,也似乎全然不覺。

這時,那站在門口的黃衣老者,突然移動一下身子,擋在大門口處。

沈木風四顧了靈堂一眼,忽然覺出氣勢上,自己已經先行輸了甚多,想到此地不便再留,便低喝一聲:“咱們走!”

當先向外行去。

這時,堵在門口觀戰之人,愈來愈多,眼看沈木風向外行來,紛紛向兩側讓去。

隻有那黃衣老者,手握竹杖,站在門口不動。

宇文寒濤沉聲喝道:“沈木風!”

沈木風聽那字文寒濤直呼良己的姓名,眉宇間陡現怒容,口中喝道:“宇文寒濤,你的膽子竟越來越大了。”

宇文寒濤冷然一曬,道:“大莊主,此時此刻,我宇文寒濤非你座上之客,咱們相峙於敵對之中,別說我直呼你沈木風之名、就是叫得再難聽一些,也無礙幹事吧!”

沈木風仰天打個哈哈,道:“好!你有什麼話說?”

宇文寒濤久和沈木風相處,知他適才神情,是憤怒已極的表示,隻是他強把一腔怒火,按耐幹胸中,不使它發作出來,當下說道:“蕭大俠命喪你手,放眼天下,能和你沈木風單打獨鬥之人。確也不多……”

沈木風接道:“你知道就好。”

宇文寒濤接道:“因此,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沈木風道:“嗯!你們盡可聯手而出。”

宇文寒濤笑道:“沈大莊主適才還言,一生之中,最為嚴守謹慎兩字,但照區區的看法,沈大莊主這番計算……”

沈木風沉住氣,道:“怎麼說”

宇文寒濤道:“在你想象之中,率領四個高手,或足以鎮服我等,其實此刻,天下和你為敵之人,都已存了拚命之心,不會再為你沈木風的威武所屈,這是個很大的轉變,蕭大俠為你所害之後,眾情激昂,足可證明,目下我們這靈堂四周,有三百位以上武林同道,其中可稱高手者,亦有四五十人……”

沈木風大笑一聲,打斷了宇文寒濤之言,道:“你們準備圍擊我等?”

宇文寒濤道:“隻是圍戰你沈木風一人,這也正是你常用以對付武林高手的手法之一,不過,你是憑仗毒藥,逼他門為你賣命,我們卻是人人出自內心,戰死無憾。”

沈木風道:“犬雖眾多,何足以言困虎,我等人數雖少,但破圍而去,並非難事。”

宇文寒濤道:“目下那藍玉棠,似已不會再為大駕所困,你謊言以生擒嶽小釵配他為餌,使為你效命,此刻謊言揭穿,他自然不會聽你指使了。”

沈木風道:“胡說,你們故意隱起嶽小釵,怎能說在下謊言欺人?”

隻聽從未開口的青衣少年,冷冷接道:“沈大莊主當真答允了生擒嶽小釵後,配與那藍玉棠嗎?”

沈木風微微一怔,道:“這個,這個……”

青衣人雙眉聳動,道:“沈大莊主如不健忘,似是對在下也許過如此諾言。”

一向狡詐的沈木風,此刻突然間變得大為尷尬,重重咳了一聲,道:“世間美女,何止千萬,在下不知諸位何以都極鍾情那嶽小釵?”

青衣少年眉頭一皺,淡淡說道:“在下隻是請問沈大莊主,可是對在下也有過這樣的承諾?”

沈木風的修養,雖然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但這青衣少年當麵揭穿他施詐術的事,也不禁為之臉色一變,雙目中神光一閃,冷冷接道:“就算沈某人說過此話,那也不算有何大錯,嶽小釵隻有一個,你們爭相逐鹿,都要在下助你們生擒嶽小釵,老夫如何應付呢?”

青衣少年冷冷說道:“君子不輕諾,以你沈大莊主的身份,這般輕諾寡信,不伯見笑江湖嗎?”

這幾句話,隻說得那沈木風也不禁臉上一熱,但他狡猾多智,心中一急,又被他急出兩句後來,當下說道:“在下自然不是隨口輕諾,在下心中,亦早已想到了一個應付之法。”

青衣少年道,“請教高見。”

沈木風道,“如是老夫擒得那嶽小釵,她隻有一人,縱然是天下第一等才能之士,也無法使那嶽小釵變成兩個,因此,隻有兩位各憑武功,一分勝負了,哪個勝,那嶽小釵就歸他所有了。”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沈大莊主這麼子雖然不錯,但卻是美中不足,在下還有一個法子。”

沈木風道:“什麼法子?”

青衣少年道:“如是在下此刻先把那藍玉棠殺死,也不用事後的決鬥了。”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這個嗎?老夫倒不便替閣下作主意了。”

言下之意,那無疑已然讚同了青衣少年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沈大莊主既然不便做主,自然由在下做主了,不過,在下想光問沈大莊主一句話。”

沈木風道:“好!隻管請說吧!”

青衣少年道:“在下殺死藍玉棠後,不知是否還有入和在下奪那嶽小釵?”

沈木風道:“據沈某所知,江湖上還有爭奪嶽小釵的人,不過,那些人都和沈某有仇,沈某自然隻助閣下了。”

青衣少年道:“使在下擔心的,還有一入和我爭奪!”

沈木風道:“是我百花山莊中人嗎?”

青衣少年道:“不錯。”

沈木風道,“什麼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先去殺了藍玉棠,再告訴沈大莊主不遲。”

舉步直對藍玉棠行了過去。

藍玉棠一直站在蕭翎的靈堂之前,呆呆出神,他似有無限的愧疚,也似有無窮的悔恨,對那沈木風和青衣少年一番對答之言,渾無所覺。

這時,觀戰之人,又增加了不少,看到他們窩裏反,自相殘殺起來,心中既是覺得可怖,又有一些喜悅之感。

宇文寒濤向後退了三步。使那看衣少年行經之路,更寬一些。

這時,藍玉棠仍然對著蕭翎的靈位出神,竟不知死亡之將至。

宇文寒濤重重咳了一聲,道:“藍玉棠,小心了。”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閣下放心,對付藍玉棠,在下還不用施展暗算。”

果然,在藍玉棠身前三尺處,停下腳步,道:“藍兄癡對蕭翎靈位,可是有些後悔引他入伏嗎?”

藍玉棠聽得字文寒濤示警之後,早已有了戒備,但他仍然肅立未動。

直等那青衣少年發問,藍玉棠才緩緩轉過身子,道:“不錯,我引蕭翎入伏,如今悔恨交集。”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他是你的情敵啊!蕭翎如不死,你永遠得不鏢那嶽小釵。”

藍玉棠道:“是的,不過你也得不到,那嶽小釵乃天宮仙女,如若她有一個匹配之人,那人應該就是蕭翎,你不配,我也不配。”

青衣少年冷然一笑,道:“但如今那蕭翎死了,總該有一個配娶嶽小釵為妻之人。”

藍玉棠道:“但那人不是你!”

青衣少年道:“那是閣下了?”

藍玉棠搖搖頭道:“也不是我!”

青衣少年道,“非你非我,那是何許人物呢?”

藍玉棠道:“那人嗎?不在人世之間……”

青衣少年突然一揚右手,道:“小心了。”

一點寒芒,直奔向藍玉棠前胸點去。

其實,他話未出口,寒芒已至。

隻見藍玉棠右手一抬,肩上長劍,疾快絕倫地應手而出。

寒光一閃,當的一聲,擊中那青衣少年疾射而來的寒芒。

藍玉棠擋開一擊後,右腕一沉,突向那青衣少年攻出兩招。

但見寒芒一閃,幻起了兩朵劍花,分刺向那青衣少年兩處大穴。

隻見那青衣少年身軀閃動,腳不離原位,輕靈巧妙地避開了藍玉棠兩劍。

藍玉棠長嘯一聲,揮劍進擊。但見寒芒流轉,漫天劍影,分由四麵八方攻向那青衣少年。

眨眼之間,那青衣少年已然被困於一片劍影之中。

藍玉棠劍招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隻見劍光擴布,兩條人影,竟皆不見。

四周觀戰之人,雖然都是武林中人物,但也很少人見過如此淩厲快速的劍招,隻看得一個個目瞪口呆。

激鬥中,突聞得一聲慘叫,劍光突斂,人彩乍現。

凝目望去,隻見藍玉棠棄劍倒地,青衣人緩緩回身,走向沈木風、笑道:“在下幸未辱命。”

沈木風一皺眉頭,道:“這並非沈某主意。”

青衣少年笑道:“至少沈大莊主並未反對,因為他背叛了百花山莊。”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不錯,背叛我沈某的人很難逃得性命。”

四周觀戰之人,都未瞧出那藍玉棠如何被傷,直侍那青衣少年回身而去,仍然瞧不出藍玉棠傷在何處。

但聞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如若在下能夠生擒嶽小釵,必配巫兄為妻。”

青衣少年道:“在下這裏先行謝過了。”

抱拳一禮後,又緩緩伸出右手。

沈木風略一猶豫,道:“這是為何?”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要和沈大莊主擊掌為誓,希望你沈大莊主今日承諾之言,日後不得再有變化!”

沈木風緩緩伸出手去,道:“在這一生中,從未和人擊掌立誓,今日和你立誓,那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