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麵的滿城風雨，莫梨在村裏半點聞不著，清淨得很。
兩日的功夫，麻田裏的苧麻全剝幹淨送出去，剩下的刮麻工序也隻能讓別人做了。
沈氏的身子不能沾冷水，種植麻田也就為了給自家人整套新衣，不求再多。
又歇了半日，看屋外陽光實在好，天色蔚藍耀眼，沈氏喊田妞把家裏的被子帶出來曬。
讓虎妞先去叫莫梨：“去問你小姑去不去山上，這時候刺竹筍該冒尖了，她應該愛吃。”
虎妞隻記住了幾個字：“小姑，我娘問你上山嗎？”
“上！”
她早就想去了，被爹壓著才一直沒動身，現在大嫂都上門來叫了，還顧忌什麼呀。
麻利站起來，回房找了身舊衣服套在外麵，隨手從院子裏拿起中等大的背簍甩在身後。
走到門前連聲催促：“大嫂，好了沒了？”
田妞領著虎妞先出來，看小姑比妹妹還著急，沒忍住笑出來：“小姑，你頭上還是用布包起來好，山上的枝丫勾頭發可疼了。”
莫梨摸了摸發鬢：“怎麼弄？我不會？”
田妞扔下虎妞，小跑進屋裏，跟娘說了聲，沈氏拿了塊青色的頭巾給她，田妞搖搖頭：“小姑今日穿得黃裙，配橘色才好看。”
沈氏彎起眼眸笑，把自己手裏這塊遞過去：“還向著你小姑了？拿去吧。”
田妞悄悄紅了臉，轉身跑到莫梨身邊：“小姑，你蹲下來，我給你係上。”
莫梨把背簍放到身前扶著蹲下，任由小姑娘在自己頭上搗鼓。
虎妞在一旁看得認真。她姐把橘色的頭巾蓋在小姑發髻上包住，然後在頸後打了個結，小姑就變得更美了。
“小姑，好了。”田妞後退幾步，欣賞自己的手藝。
發現一點不足，伸手把頭巾又往上扯了扯，露出額前幾縷鴉發，就見小姑臉上，不可思議地添上一種嬌豔的神態。
莫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但之前看過村裏的嬸娘頭上戴著這個，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挺像村姑的。
“東西都拿好了，我們...”沈氏跨過門檻，正要鎖門，瞥了眼莫梨，目光就挪不開了。
雖然平時沒少見麵，但每次小妹換個裝扮，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明明都是孩子的娘了，麵容依舊白嫩且漂亮，兩隻眼睛清澈明亮，像高山的泉水一樣潤澤。
“等你半天了大嫂，咱趕緊走吧，下午眨眼就過去了。”莫梨拿起背簍，左牽田妞，右牽虎妞，朝山腳下疾行。
沈氏喊了聲：“慢點。”抓緊時間把門鎖上，匆匆跟上去。
...
午後的山林充斥著一股樹葉被曬幹的木質清香，風被茂密的灌木擋住，隻聽颯颯作響。
莫梨跟沈氏認識不少新的可貴的東西，背簍裏裝了些沒人要的野果，都才拇指大小不能吃，但她覺得新鮮，就當采集樣本，往身後藏。
“原來這裏是一條進山的路，才一個月沒上山，路就長滿了，看來村裏人都沒得空上來，興許能找到不少好東西。”
沈氏有先見之明，特意帶了一把鐮刀走在前麵開路。
身前小株地植被用手一攬，右手使刀一割，扔到路兩旁。
莫梨護著兩個侄女走在最後，看到大嫂前麵有根帶刺的藤立即出聲提醒：“小心那藤上有刺。”
沈氏在前麵點點頭，右手揚起，隻用刀就把藤分割成好幾段，推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