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小指先動了動,再是眼皮底下的眼珠轉了轉,終於悠悠轉醒。

一醒來,便看到麵前一對男女互相糾纏著,男的臉色暴怒猙獰,女的則一臉焦急。

男的怒吼:“我他媽跟你說過少亂帶人回家,如果是敵人對手呢?我……”

女的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不是把他捆起來了麼……”

再而感覺雙臂雙腿一陣麻木,仿若被千萬隻螞蟻共同啃噬,動彈不得。低頭一看,自己身上裹著一大塊白布,白布外緊緊捆著一條繩子,他的雙手雙腿被折起向後縛著,想來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怪不得會感到手腳麻木。

雖然腦子裏一片空白,但看到從頸裹到腳的白布,男人不知為何還是眼角一抽,心中一絲古怪的情緒生出來。

裹白布,感覺像是裹死屍一樣呢。

那女孩一低頭,同男人探去的目光對視,大喜道:“你醒啦!”

青年狠狠向他瞪眼,咬牙切齒道:“好好好,醒了好!醒了我也好……”他目光在房裏四處梭巡著,像是在找別的更能折磨人的武器。

男人見他如此反應,一哆嗦,心中大駭,略一思忖,頭一歪,一聲不吭地裝死。

青年險些被他欲蓋彌彰的行為氣笑,順了順胸口怕自己被氣得噴出一口淩霄血,然後對女孩吩咐道:“你去……找套衣服給他穿上。不著寸縷,成何體統!”

女孩盯了他幾秒,心知他冷靜下來了,歡天喜地地蹦躂著出了房門。

男人聽了兄妹倆的話,心道不好,怎麼留他跟那個男人待在一起?心中惴惴不安地還在想著對策,又聽那青年聲音由高至低、由遠及近:“得了,別裝了,睜眼。”

男人大驚,隻好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再次“悠悠轉醒”了。一睜眼便見那青年半蹲下來,皺著眉打量他,良久才將眉目舒展開來。

男人聽他咕囔道:“好歹體格不錯,做個掃灑弟子也不是不行……”

做掃灑弟子?不好,這一聽就是個雜役。男人心裏不太滿意。

思慮之際,又聽見那青年問道:“聽得懂人話嗎?”

男人遲疑一下,搖搖頭。

青年無語凝噎片刻,知道他在戒備自己,不耐地站起身,打算等妹妹回來與他溝通。

很快,兩人心中的救星女孩抱著一蹋衣物進門了。

兩個男人同時望去,青年道:“你來跟他說!”

女孩“咯咯咯”笑了幾聲,同青年不愧是兄妹,開口就是一問:“喂,小子,聽得懂人話嗎?”

男人飛快點點頭。

青年見他如此雙標,一陣氣血直往喉中湧,仿佛真的要吐血了。

女孩將男人鬆綁,帶著青年出了門,打算給男人留些時間整理,稍後再交流。

男人開始還手腳麻木動彈不得,過會兒就被排山倒海襲來的酸麻感弄得倒地不起。他十分隨遇而安,像條翻著白肚皮的鹹魚一般躺倒在地上,待酸麻感褪去了才重新站起來,同一堆衣物作鬥爭。

“嘀——正在載入玩家身份信息……載入成功……玩家姓名:半途……”

一道冷冰冰的機械聲音響起來,聽不出男女。

“遊戲共一關,共一次機會,請玩家積極參與遊戲,不要消極抗爭。如若遊戲未通關,遊戲有權收回玩家生命及靈魂。請記住,自由與永生是遊戲永恒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