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自由與永生是遊戲永恒的主題。”
男人呆滯在原地。
不過也隻是幾秒鍾的時間,他又回過神來,輕車熟路地整理起聲音傳遞給他的信息。
首先,他叫半途;其次,他是個遊戲玩家;最後,如果不參與遊戲或者遊戲未通關,他會死。
男人,也就是剛剛得知自己姓名的半途,怔愣著,突然狠狠打了個哆嗦。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這套分析流程走得如此熟練,像是曾經已經如此反複幹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
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會死!
對於“死”,半途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害怕,或許他隻是厭倦了死亡。
但為什麼會厭倦死亡?這樣熟悉的湧上心頭的感覺是為什麼?
半途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他隻知道自己並不想死。
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好深奧的問題,半途心想,真是深奧又犀利啊!
他繼續淺薄地分析,不通關遊戲就會死,不想死就要通關遊戲。遊戲共一關共一次機會。
那麼又有問題來了:遊戲在哪裏進行,何時進行,如何進行……那隻有一個通關機會的關卡,又是什麼樣的關卡呢?
重重迷霧籠罩著半途,撥不開,看不清,還危機四伏,殺意暗藏。
不過對於半途來說,這些東西都算不上什麼。畢竟他可是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一無所知的人,不但一無所知,還一無所有。他還是被小姑娘撿回來的。
前路再迷霧重重,再殺機四伏,總歸起步已經很糟糕了,之後還能再糟糕到哪兒去?半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幾乎是無畏地想著。
那機械聲音之後就沒有再響起了,連個新手提示都沒得。
穿好衣物後半途開始四處觀察起他所在的房間,猜測這大概是哪個女孩的房間。雖說算不上整齊有致,但也布置得井井有條,顯得潔淨而不雜亂。隻是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一麵鏡子在桌台邊緣,岌岌可危。
半途對著鏡子整理著裝,覺得自己長相還算不錯——在他這裏不歪瓜裂棗就算得上是好看了——模樣周正,五官標致,一身衣服幹幹淨淨的穿著很有精神氣。
對鏡欣賞良久,他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鏡子,心中頗有些孤芳自賞地想:像我這樣器宇軒昂的男子,怕是打著燈籠都……
心聲未畢,門外忽然人聲大噪起來,緊接著又接連響起瓷製品乒乒乓乓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半途把上門把手的手動作一頓,回頭一看自己原本躺過的地方,開始考慮要不要回去裝個死。
然而現在裝死是已經來不及了,門外喧囂的聲音乍然消失,一組整齊劃一的踏在竹木地板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在半途所在的這間房間的房門外停下。
一、二……五秒後,“噌”得一下刀劍從鞘中拔出!緊接著,半途麵前的竹木門板自左上至右下裂成兩半,轟然倒下後揚起一陣肅殺的煙塵,一柄帶有利刃的刀刀刃部偏右下展現在眼前。
持刀者手腕偏轉,鋒利的刀刃便在光照下流溢出一抹比寒冰更刺骨的冷光。
半途僅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一把開過刃、殺過人、見過紅的刀!
來不及多有感慨,那刀刃寒光一躍,印出了半途的一雙劍眉星目!幾乎是同時的,持刀者橫向一劈,而半途身姿輕捷地向後一個旋跳,後腰撞在了梳妝台上,桌麵劇烈晃動,終於將鏡子摔碎在地板上,發出尖銳刺耳的一響!
“呯——”
這似乎是個信號,半途和持刀者雙雙聞聲而起,向上一躍突破竹子編結成的天花板,在房頂上你來我往過起了招。
“臥槽!”半途聽到那女孩尖叫了一聲,但他無暇理會,雙手合掌硬生生接下了砍下來的一刀。
臥槽,空手接白刃!